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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两辆马车行驶,前面一辆马车上的车夫隔着棉门帘朝里说了句,“到了,前面那户宅院就是咱们侯府的别院。” 徐玉嫣掀开门帘,看一眼前方广亮大门,门口挂着红灯笼。 骑在马上的四爷徐询对地上仆人说:“上前叫门。” 魏昭听说徐家人来了,急忙带着书香几个丫鬟出迎,走到垂花门,迎头遇见四爷徐询,四夫人容氏和徐玉嫣并四房的丫鬟双喜,和徐玉嫣屋里的一个小丫鬟。 徐玉嫣兴奋叫了声,“二嫂。” 容氏上前,蹲身一福,亲热地叫了一声,“二嫂。” “你们怎么来了?” 这几个人突然来寒城,魏昭很意外。 四爷徐询躬身施礼,“二嫂,我等奉母命来给二嫂拜年。” “我没给母亲叩头,母亲还记挂我这个没有尽孝的儿媳,说来惭愧。” 徐老夫人这个婆母过年能想起她,魏昭心里挺感动的。 “二嫂,本来大嫂也要跟着来,过年家里亲戚走动,大嫂忙着招待,脱不开身,叫我跟二嫂说一声。” 容氏挽着魏昭的手臂,往里走。 容氏披着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端庄中添了娇艳,徐询跟在三人身后,书香几个丫鬟跟在身后,跟双喜两个说悄悄话。 走进后院,推开堂屋门,一股热气扑面,徐玉嫣说;“寒城比咱们萱阳冷,马车里生了两个炭火盆。” 书香赶紧抬出火盆,放在堂屋地上,拨炭块,好让火烧得旺,魏照招呼三人,“烤烤火,散散湿气。” 容氏和徐玉嫣把斗篷解开,递给跟随的丫鬟,徐询也解开氅衣,容氏伸手去接,徐询却递给丫鬟双喜,容氏尴尬地收回手。 一个小动作,魏昭便看出四爷徐询对容氏的态度,当着人连容氏的脸面都不顾,一点不给容氏留面子。 容氏不似方才高兴,极力掩饰住情绪。 三个人围坐烤火,魏昭对书香说:“告诉厨房准备酒宴,给四爷他们接风。” 金橘端上热茶,三个人边烤火喝一盅热茶。 魏昭又吩咐金橘和萱草,“把西厢房收拾一下,四爷和四夫人住。” 对徐玉娇说;“玉娇meimei你今晚跟我住。”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今晚跟二嫂住。”徐玉娇歪着头高兴地说。 魏昭对几个人说;“你们没来过寒城,既然来了,就多待几日,我带你们各处看看。” “我们在寒城玩两日,不急着回去。”徐玉嫣道。 徐询烤了一会火,站起身,“二嫂,我出去转转,别院我还头一次来。” 双喜方才把徐询的氅衣放在热炕上,这会热乎了,赶紧拿过来,服侍徐询披上,徐询对双喜态度就很自然,习惯了双喜侍候。 容氏站在哪里,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怕上前徐询给她没脸。 徐询走出门去,魏昭看一眼容氏,暗自松口气,招呼容氏和徐玉嫣,“四弟走了,我们不拘着,到西屋炕上坐,咱们边喝茶吃东西,边说话。” 三个人进西暖阁,坐在炕上,没有外男,随意不拘束,书香沏茶端上来,拿出核桃、榛子、花生、瓜子,大枣摆在炕桌上,三个人边嗑瓜子边闲聊。 容氏拿出一个手绢包,放在桌上解开,里面有二十两银子,“大嫂叫我捎来的,二嫂的月银。” 魏昭看一眼雪花银,笑说:“弟妹这么远跑了来,难道就为了送这几两月银,我不缺钱使,我有你二哥养,他还能饿着我不成。” 容氏解释说:“大嫂这个人你也知道,办事认真,该你的,一文钱不少。” 徐玉嫣叫小丫鬟去马车里取包袱,“过年府里做新衣裳主子每人八套,二嫂的衣裳我给带来了。” 魏昭的身量府里的针线上人有数,因此她没在侯府,也都一块做了。 “我衣裳也不缺,你留下穿,还大老远拿来。” 徐玉嫣说:“我衣裳的尺码跟二嫂不一样,你个头比我高,我穿你衣裳长。” 魏昭身材纤细修长,徐玉嫣略矮。 一会,双喜提着包袱回来,把包袱放在炕上,魏昭翻看了一眼包袱里的衣裳,都是冬衣,她身上穿的袄裙料子,是金葵带商队去江南捎回来的衣料,都是几百两银子一尺。 府里发的水貂皮氅衣,她冬季氅衣最名贵的紫貂皮,凫靥裘、雀金裘样样不缺,对她来说也不是稀罕物。 魏昭也没打开包袱,叫书香收起来了。 这时,前院的婆子来回,“夫人,府门外有一位少年公子,说是夫人娘家人,要求见夫人。” 徐玉嫣道:“二嫂,你娘家魏家来人了。” 这倒是稀奇,她娘家魏府的人,“叫进来吧!” 门外传来脚步声,书香走去堂屋里,打起大红猩猩毡门帘,魏泓走了进来。 进屋后,魏泓行礼,“给四姐拜年。”来人是魏泓,她的庶弟,魏昭稍显意外。 “泓哥,你一个人来的?” “是,四姐。” 魏泓有些许不自然,姊弟间关系生疏、冷漠。 “泓弟,难得你这么远来看四姐,住两日再回去。” 魏泓面色有些为难,魏昭看出来,“泓弟,你还有别的事吗?” 魏泓看看容氏跟徐玉嫣,魏昭淡淡地道:“说吧!她们也不是外人。” “父亲叫我来问四姐,当初四姐出嫁时,祖母给了四姐一万两银子,如今府里几房分家了,父亲俸禄朝廷还没发下来,父亲命我来跟四姐说,把祖母给的银子拿出一部分给家里用,等父亲手头宽裕再还给四姐。” 魏泓平常跟自己不亲近,突然来了,除了家里过不下去了,又怎能想起她,舔脸朝她要陪嫁银子。 她在离寒城不远的榆县住了十几年,父亲没派人来看过她一回,年节都没问她怎么过的,缺钱想起来找女儿要,真让人无语。 魏泓怕她不给,按照临来时他姨娘教的话,“三房分家后,家用各房自己负担,原来公中出束脩费,现在元弟跟我念书,都是三房自己出钱,过年人情往来送礼,一大笔开销,父亲请同僚又是一笔开销,还有薛姨娘在尼姑庵住,也要交钱,三姐以后嫁人陪一笔嫁妆,七七八八的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还有吗?”魏昭瞅着魏泓认真地问。 魏泓想了想,“就这些了,以后还有什么额外使费,到时再跟四姐说。” 魏昭爽快地道;“不就这些吗?行了,元哥生母走了,元哥的束脩费我掏,到时我派人送去,至于别的,你们自己想办法,我的嫁妆,属于我个人私有财产,任何人不能侵占,别说娘家人,夫家人都不能染指。” 魏家落魄,难道连脸都不要了,唤书香,“拿二十两银子给泓哥。” 魏泓脸孔涨红,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