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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烧灼。那纤细秀长的颈子,细腻的皮肤闪着诱人的蜜色光泽。他不禁失笑,一开始怎么会没看出她是女孩子呢。伸展一下身体,压下莫名窜起的欲望。这一阵子绷得太紧,将士们也需要放松一下。或许应该招芸娘那边的女子来给大家慰籍一番。 ☆、决定 关内募集到的铁匠终于赶到了!铸造营一下子热闹了许多。陆枫丹带着阿愁,与工匠们商量兵器修补重锻的事宜。不少工匠cao着熟悉的家乡话,让阿愁多少有些惆怅。算一算已经好几年不曾回过家、回过棠溪了,记忆里的一草一木却还是那样清晰,仿佛一闭眼就能看到穿城而过静静流淌的小河。近百年来,整个棠溪都是由莫家挑头,带领数十家大小铁铺一齐为朝廷打造兵器。这些刀剑的规格质量皆由莫氏当家人监制。莫家衰落后,棠溪的工匠们群龙无首,交出的兵器自然良莠不齐。铁匠们偶尔提起莫氏,言语中都充满了惋惜。阿愁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心里七上八下,还好陆枫丹没有提起。 了解了铁匠们的情况后,穆先生给他们指派了任务。阿愁听他安排合理,头头是道,每一项都分别设置了负责人,对这个跟自己父亲一般大的男人心生佩服。兵器修补的事情有了着落,众人一颗心落下一半。陆枫丹向穆南山使了个眼色,穆先生便寻了个缘由将匠人中威名最高的一位请了出来。待到无人处,陆枫丹将佩剑拔出,诚恳的对那铁匠说到,“郝师傅,我陆某另有一事相求。这把剑乃先父遗物,当今皇帝钦赐,随先父南征北战一向所向披靡,我亦觉得十分应手。最近突然有一些断纹,我想劳烦师傅看一看,可有何修补的方法没有。” 那郝师傅接过长剑仔细一看,啊的一声,“将军,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照夜寒?” 陆枫丹点了点头,郝师傅便眯着眼看得更为仔细。三道缎纹初时细如牛毛,几不可辨,如今却越发明显了。郝师傅摇摇头,为难道,“莫家刀乃精钢叠炼所致,是以外刚内韧。这种技法虽不是莫家独创,然而锻刀最讲究淬火,淬火最讲究淬液。莫家的淬火技法秘不传人,我只怕老朽贸然为之…纵然可使表面上看起来完好如新,却难保不成为俗物,毁了这一代名剑呐!到时莫说将军无良剑可用,要是当今皇上若知道了怪罪下来,老朽我可担当不起啊!” 听他这样说,陆枫丹难掩失望。一旁穆南山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依先生之见,可还有其他人能将其修复?” 郝师傅摇摇头,“他莫家祖传技艺,别人如何能知。除非能找到莫家这一代继承人。不过...我劝将军再寻一把好剑吧。” 陆枫丹挥了挥手,穆南山便嘱咐郝师傅莫将此事传出去,否则以军法处置,吓得郝师傅脸色煞白,连说不敢。郝师傅走后陆枫丹唤过与守卫们站在一起的阿愁,面色沉重,几番欲言又止。阿愁大约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自己终究是个女孩子,虽然常以男装示人,到底不是男儿。当她长大到足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爹就不再带她进铸剑堂了。那火炉边匠人袒胸露臂叮叮当当的画面只封存在儿时的记忆里。 “阿愁。” 陆枫丹开口,脸色十分难看。阿愁迟疑了一下,后边的守卫立刻凶神恶煞的瞪过来,阿愁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却还是紧跑两步跟上了陆枫丹的脚步。“有没有可能…找到莫延?” ... 陆枫丹收回视线,双眉紧蹙,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你知不知道,他一个人已经危及到整个国家!” 栗色的眼睛里凝聚风暴,那nongnong的指责让人几乎抬不起头,“毁了祖上的基业是你莫家的事,可是!国家如此危难,士兵们皆以命报国,他却在游山玩水!简直是愧为男子、愧为大汉子民!” 此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阿愁简直不敢相信,只觉手脚冰冷、声音都打着颤,“收、收回你的话…我命令你收回你的话!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哥!”她冲动的恨不得上去动手,两边的守卫岂能容这般放肆,一齐拥上去擒她!阿愁疯了似的乱踢乱打,大喊大叫:“你认识我哥吗?你了解他吗?我们莫家——毁不毁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说是我莫家毁国?天大的笑话!皇帝老子是干嘛吃的?你这个镇北将军又是干嘛吃的?!” 陆枫丹两眼冒火,直接一把将她从混乱中拎起,吼道,“那你说!那个该死的莫延不好好在棠溪铸剑,到底死到哪里去了?!我派人去关中找了他一年多!一年多!!一点音信都没有!他是成心让兄弟们回不了乡吗?!”说到最后一个字已近咬牙切齿,周围的人都瞬间噤若寒蝉,生怕无名之火一个不小心烧到自己头上。阿愁楞了一下,突然心上一痛,就像被人重击一拳,泪水刷刷的掉下来。多奇怪呀!她不是痛恨着莫延这个名字吗?这个名字,除了娘亲,连爹都不愿再提起。为什么当别人诋毁这个名字时,自己还这般愤怒呢? 莫家几代人丁单薄,传到父亲这一辈,病病歪歪得哪里像个铁匠!所以爷爷才给起了莫世安这个名字。待有了哥哥,倒是健康聪明得紧。她爹也不知是哪里抽筋,给起了个莫延的名字,希望能延承血脉。可是莫延、莫延,根本就是传不下去的意思好吧! 莫延,莫家唯一的儿子,她的哥哥。本该集万千宠爱的长大,顺理成章的接过父亲手中的祖业,为天下铸兵锻剑,却在七岁那年意外殒命!而原因,就是为了救起掉下池塘的她!为什么?为什么!她本就是多余的。哥哥才是那个众人眼里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自己没有事,他却染上风寒死了呢?虽然那时的记忆所剩无几,连他长得样子也模糊不清。但从此以后,下人看她的眼神都仿佛透着责备。仿佛不断追问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母亲已经不再年轻,父亲开始不得已纳妾。每一位新姨娘抬进门,阿娘都把自己关在屋里,精神愈发癫狂。“延延!我的儿!你在哪里?”阿娘会游魂一样的彻夜寻找,只有当她扮成男孩模样,阿娘才会平静下来,搂着她满足的说,“我的儿!我唯一的指望!” 每年到哥哥的忌日,爹会背着娘领她去祖坟里祭拜。爹一个一个的给太爷爷、太太爷爷们磕头,口中喃喃有词。可或许是哥哥的死激怒了神灵,爹再也没能再得个一儿半女,却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气虚而死。 按家乡规矩,七岁的孩子还未有灵魂,不得大办丧事,不得立坟,于是哥哥的遗骨就先埋在了属于父亲的xue里,不曾有碑。再加上她的男装扮相,渐渐的,外人分不清莫家留下的究竟是儿子还是女儿。连后来的下人都开始称她为少主子。她有时候偷偷跑去对着那座葬着哥哥的空坟想,莫延,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