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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边上摇摇欲坠,好在还有半边身子在山上,人要轻松些。 唐白心里漏跳一拍,紧张地不行,她止住脚步,生怕惊动了山崖边,蠢蠢欲动的泥土,撑不起小顾的身体,让他坠下去。 “快走。”小顾小声重复,雨势越小,唐白渐渐听得清楚了。 “我不走。” “别动!”小顾突然厉喝一声,与此同时,两块石头中的一块松动一下,吓得唐白立刻蹲在地上。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唐白双腿发麻,站都站不起来。 风渐渐小了,雨也停下来,整座山如水洗一般,青葱郁绿,干净清爽,碧空如炼。 除了地上还在滚滚流动的浑浊的雨水,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小灾难。 唐白终于敢动,没有了风,那两块石头老实起来,虽然还是摇摇欲坠,但是看着不似方才脆弱。 唐白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去够小顾的胳膊,逮住使劲一拉,这一下,她倾尽全力,运上了轻功。 随着咔嚓一声,小顾被她强行拉了出来,石头滚落下去。 唐白跌坐在地,心有余悸,不停大喘气。 小顾挣扎着想站起,却发觉根本不能,小腿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忍不住开始呻吟。 唐白爬过来看,发觉右小腿血迹斑斑,皮肤擦了很深的伤口,忙撕了衣裳将他的腿包扎起来。 她搀着小顾,将他的重量悉数压在自己身上,一步三停的往山下挪去。 不知道跌了多少跤,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待看见山坳里,一户农家屋顶,升起袅袅炊烟时,唐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第一次如此感谢老天爷的不杀之恩。 将小顾托付给农人安顿好,唐白精疲力竭,倒下去就睡着了。 待醒来时,天色已经傍晚,她急忙起身,再次上山。 她要去找找阿竹和苏一。 那堆树枝和石头垒成的断路处,有几个农人在清理,只是效果甚微,整个路还是大面积被堵住,唐白艰难的翻过去,发觉下山的路已经到处是碎石、树枝和残壁。 她在山崖边上捡到苏一配刀上的穗子,忙抓住几个经过的人问他们上山过来时,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下山去。 那些人纷纷摇头,表示没看见。 唐白心里一滞,鼻子一酸,难受极了。强忍住悲痛,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尸首。 那些人面面相觑,看着面前虽然满脸泥巴,仍然掩不住漂亮脸蛋的姑娘,她满脸泪痕,伤心欲绝,互相交换了信息,其中一人笃定道:“姑娘不必伤心,我们来时也没看到尸体。这山坡势平,山脚下是茶园,即便是滚落下去,只要不掉下山崖,生还的可能性很大的。” 唐白就是怕他们二人被风吹雨打,滑落山崖,忙驻足往下望去,却只见泥土块被她踩得纷纷下落,连个声响都听不见。 下面是嶙峋的石头和葱郁的树木,什么也看不见。 唐白抹了一把眼泪,心如死灰的重新下山。 小顾已经醒来,见她哭得悲恸,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忙问道:“可找到了?” 想到苏一对小顾的忠心,唐白努力振作,扯个谎骗他:“有人看到他们在茶园那边出现过。” 小顾不疑有他,只躺下闭上眼睛休息。 唐白扭过头去,泪流满面。 小顾从她背后凝视着她,看她肩膀抑制不住的一耸一耸,便知道苏一和阿竹只怕凶多吉少。 这里离德州已然不远,若是骑马或者驾车,有两三日的功夫便足够了。 他不想作无谓的纠缠,只由着唐白骗他。 翌日腿上的皮外伤结痂,小顾问农人哪里有马卖,农人想了半天,摇头:“山路上哪里跑马?没有地方买哦。” 不得已,只好买了他家的牛车,两个人零零碎碎凑了七八两银子,唐白连手腕上的银镯子都给了。 之前银子都在苏一手上保管,唐白怕他们叛变,留了一点阿竹身上。他二人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除了买东西找零的一些,随意收着。 “我想再留两天,要是阿竹她们找过来……”唐白低着头用脚在地上画圈。 “你说了,德州许家,苏一机灵,会带着阿竹过去的。”小顾劝道。这也是他不戳破唐白谎言的原因。 唐白为了圆谎,一定不敢说实话,也不好坚持逗留,只能快马加鞭往德州去。 将她送到了,他再回来找苏一和阿竹的尸首,好好送他们一程。 果然,唐白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套了车,唐白坐在前面赶车,小顾坐在后面养伤。 牛车比步行稍微好些,但是慢吞吞的要到德州,只怕得走上五天。 没有银子,就意味着没有吃的。 牛好说,抬头啃啃树叶,低头吃吃草,慢慢悠悠的走,倒是不愁。 唐白也好说,摘两个野果子,挖两颗地瓜,也能裹腹。 唯独小顾,唐白担心他腿上的伤,总得想办法给他弄点补的东西吃,让伤口快些愈合。 于是,小顾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轻功去抓野鸡,还是一个女人。 平心而论,其实唐白的轻功不怎么样,不过是比寻常人多些灵活的身形和步法,自保没问题,要想带人走,可就难了。 这也是唐白从不以身犯险的缘故。 第38章 姑娘真是伶牙俐齿 “你来。”唐白将抓到的野鸡扔给小顾,拔毛杀鸡这些,她可不敢。 小顾坐在山脚溪流边的石头上,正认命的拔鸡毛。 他曾经抗议过,他不需要这么辛苦去改善伙食,某人眼泪汪汪:“可是我想吃rou。” 鸡rou烤熟,香气四溢。 唐白喜滋滋的咬掉一大块,将一只鸡腿递给小顾:“快些吃吧。别客气。” 小顾暗想,她才是真的不客气。 吃饱喝足,整装上路。 如今他二人已经没什么行李,在农人家里弄了几套旧衣服,唐白毫不废话的换上,倒是让他暗暗称奇。 这个女子,他永远看不透,总是那么新鲜。 你看见她穿着男装一路躲躲藏藏,机灵敏捷吧,她马上要换女装,露出一副娇气大小姐的做派。 待你适应了她的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之后,她又能面不改色,对前来侵犯的土匪们杀气腾腾,受了伤一声不吭。 好,你说她是个彪悍的女人吧,偏又对自己的容貌,衣裳格外爱惜,自恃美貌不肯吃苦,还撒娇要他背要他抱。 你说她不能吃苦吧,遇到泥流失了侍女,她又能一力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风餐露宿,任劳任怨,却仍旧笑意盈盈,一路啰嗦的话都没有。 似乎这一切的苦楚,本该她经历,她也完全能应付,云淡风轻,月朗星明。 除了阿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