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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太阳的方位,又转身注视着眼前的山,犹疑了一下,似乎觉得他说的有理,咬咬牙道:“上山!” 山林里静悄悄的,除了风吹树木的响动,就只有人和马的声音。荀裕腿疾不便骑马,山路又不适宜乘马车,只好和杨侍卫共乘一骑。下坡的时候,马儿似乎有些失控,嘶鸣着不肯前行,侍卫用鞭子催促,才勉强继续往前走。 众人仿佛察觉到气氛的怪异,一个个都自动消了音,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来都来了难道再返回去不成? 下到半山腰时,马儿突然惊呼,毫无预兆地仰起前肢。其中一个侍卫没坐稳,直直摔了下来,又被躁动的马蹄轮番踩中,当场七窍流血惨死。 来不及管那落马的侍卫,只听砰地一声,大小不一的石头接踵而至,从两旁的高地肆虐砸下,顿时人畜惨叫山谷回响。石头雨铺天盖地而来,当头砸倒几个侍卫,血液脑浆糊成一团。马车也是碎了一地。还有一头嘴里不断喷着血的马,奄奄一息地用马头拱身上的大块石头。 “快跑!”杨侍卫大叫,朝马背狠狠踢了一脚,马顿时飞奔起来。 一匹马跑在前面,后面的十几匹马顿时有了方向,都拼命跑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总算跑到一片空地上。正想松口气,一阵彪悍的大笑传来,随即一个身披虎皮的壮汉带着百余号人马由远而近。 壮汉舔了舔手里泛着冷光的刀,兴奋得如同看到一群自投罗网的猎物,“啧啧,这林子多久没人光顾过了?今天总算来了个大买卖。” 杨侍卫双眼紧了紧,把二皇子抱下马,扯着缰绳上前一步道:“我们乃京城的侍卫,奉皇上旨意前往无相寺祈福,碰巧路过贵地,与壮士井水不犯河水,壮士何必跟朝廷过不去?” 壮汉听了哈哈大笑,山林抖动,“既是皇帝身边的走狗,想必东西也不会少。”说罢猛地招手,劫匪一拥而上,有拿锄头,有拿菜刀,欣喜若狂朝侍卫砍去。 杨侍卫见大势不好,衣服完全汗湿。他心知盗匪的身手虽一般,但在数量上却占了绝对的优势,好几个武功不错的侍卫都被他们砍出白色豆浆。今天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死在这样一窝野蛮的强盗手中!不,他不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京城里,他怎么能扔下他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这只是一群愚蠢的强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拆开包袱,驱着马疾驰起来,银子和干粮全部洒在了地上。 盗贼果然眼睛一亮都扑银子去了。杨侍卫趁乱而逃,连续跑了很久,才心有余悸地回头。不出他所料,后面什么人也没有,整队人马就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了。他喘着粗气呼吸,头脑一片空白,二皇子死了,侍卫也都牺牲,京城他是回不去了,扯着缰绳往西南而去。 土匪大获全胜,押着二个投降的侍卫、一个孩子、十三匹活马以及八匹死马大笑着回了连云寨。 刚到山寨门口,壮汉扯开嗓门道:“夫人,老子回来了!今天真他娘的走运,晚上可以吃顿新鲜的马rou了!” 一位穿着锦罗的美妇正拉着一个孩子的手,闻言放开那孩子,迈着步子朝大汉走来,笑道:“看来今日夫君收获不小。” 荀裕一眼先看到那个孩子,乍看似乎有点眼熟,细观却又陌生得很,根本不可能是任何一个他所认识的人。孩子也看到了他,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头,满脸阴郁地盯着那个走到大汉身边的妇人。 荀裕默默地打量妇人,妇人长相极好,三十多岁的样子,精致的五官标准地分布在三庭之上,皮肤保养得极好,没有一丝皱纹,她叫着那汉子夫君,一举一动倒也不失风度。一看便让人觉得她有过良好的教养,是大家闺秀出身。 妇人瞅到这绑着的三人,明显一愣,将三人从头看到脚,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语气淡了淡,“皇宫的侍卫居然到这里来了。” 壮汉一手圈住她的肩膀道:“皇宫的侍卫也不过如此,即便是皇帝老儿自己来了,老子也照劫不误!哈哈哈!” 妇人居然也跟着笑了,“夫君真厉害!这两个侍卫留着也没用,可以交给伙头房,至于这个孩子嘛,”妇人顿了顿,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变得极冷,“我看着他顺眼,夫君可否把他赏给我当个小厮?” “夫人要个残废何用?若想要个小厮,赶明儿为夫给夫人挑几个好的。” 妇人摇了摇他的胳膊,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眼里似是泪光点点,正要说什么,只见那个一直沉默的孩子突然走上来道:“这瘸子看起来跟饼儿差不多大,饼儿想留着他做个伴,求大当家的成全饼儿!” “既如此,老子就依了你。”壮汉无所谓道,说着取下腰间别着的酒葫芦,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又胡乱抹了把嘴,喉咙里打出两嗝,眼神瞬间充满yin/欲,当着众人的面,嘿嘿笑了,一把扛起妇人,大手摸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急步走进屋去。 自称饼儿的孩子目送他们进屋,眼里快要喷出一把火来,紧紧握住了拳头。 良久,饼儿终于回头看荀裕,脸上没有了任何情绪,一言不发给他解开绳子,头也不抬道:“现在、我们两清了!” ☆、第17章 异乡客(二) 荀裕皱着眉头出神,愈发觉得这个饼儿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以前在皇宫,他的交际范围基本就限于国子监。他把国子监年龄相仿的人一个个过了一遍,不但没找到答案反而更加疑惑,压根就找不到长得像饼儿的人。饼儿到底是谁?他不死心地追问自己,脑海中开始做起了排除法,他把最不可能的人一个个排除,最后终于只剩下一个——胖子朱承秉! 他敢肯定饼儿就是三年前突然离开国子监的兵部尚书之子朱承秉。他的变化可真大,他大概经历了很多事,穿着一件平民百姓的粗衣,身上的肥rou也都消失不见,眼神有时候凶得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懦弱得走两步路都快喘死的人了。 饼儿给荀裕解开绳子,嘴里哼了哼,扭头便走。 荀裕拄着拐杖跟上去。 “别跟着我!” 饼儿回头,一脸不善地警告,又指着旁边打哈欠的大汉,“你,带他下去。” 大汉左右看了看,见旁边都没人,睁大眼反手指着自己,诧异道:“我?” “除了你还有谁?”饼儿没好语气。 大汉先是一脸见鬼的神情,而后又夸张地大笑,“哟,真把自己当儿子使了!要不是你那姘头娘,你这小杂种早就被大当家剁成rou酱了!哈哈哈,竟然还敢指使你爷爷来了?” 饼儿闻言颤了颤,似乎哪句话戳到了他的死xue,眸子变得漆黑,皮笑rou不笑道:“你道这世上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