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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手,重复了一遍说道,“慎之,慎之。” 说完便转身离开,蔺月站在原地迟疑了,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吗?好像山间一阵凉风渐渐吹醒了她一样,现在这个样子也许真的无法在进一步了。 纪翀宇骑着摩托车过来,“怎么了,那个老道士说什么了?” 见蔺月不说话,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却终是忍住只是陪她站在围栏边上。 蔺月揉了揉眼睛慢慢开口,“我小时候,邻居是家的meimei比我小一年级,她爸爸每天都骑着电瓶车送他上学,但是我从来没有过,特别特别的羡慕她。家里停着一辆二手电瓶车,我爸从来都没有载着我去上学过。我从来都是蹬着自行车,蹬了几年自行车难怪我腿又长又细。” 纪翀宇望着她,一张干净的脸上似乎还有微笑的表情,说得如此轻松,心底只觉得空落落的难受。那时他想不明白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答案如潮落时留在沙滩上的印记一般。回想起学生时代,那些洗旧的校服,发黄的鞋子,指尖因穿着单薄而泛起的浆果色,铁轨边的房子,修了几年都修不完的桥,全是蛛丝马迹。 他回答她,“你好像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过这些。” “有什么好说的呢,读书那会你应该也知道的吧。那时候我,家里很穷人也不爱说话不太自信的样子,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没有安全感,情绪也是反反复复的,我觉得对你很抱歉,那些不好的情绪捆绑了你很多年。”她笑着慢慢地回答,“后来真的挺可笑的,我们家居然拆迁了,你也知道的吧城北老城区改造。所以你现在看到我是这个样子了。” 说完又在他眼前歪歪头,纪翀宇揉了揉她的头,“知道,我都知道的。你要是不想说咱们就不提过去。” 蔺月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很勉强,但依然坚持说下去,“大学毕业,连骑摩托车载我上学都不愿意的爸爸,居然给我买了套房。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听我妈说,他现在新找了一个,跟着那位阿姨一起过。这样也挺好的,也算是有人照顾了。” “翀宇你知道吗?离开你的这五年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五年。那些从来不敢想的,现在都有了。我住在明亮的房子里,我开着你嘴里说的bimmer轿车。我好像变了很多,很多时候我也很讨厌现在的我。可是当我见到你,你好像跟以前一样,依然是我爱的那个人,从来没有改变。所有我很害怕。我害怕你发现了我的变化,不再喜欢现在的我了。”她转过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风从背后吹来,她的发丝随着慢慢轻扬。她害怕曾经美好的记忆最后只剩下潦草模样。 “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你就是你,对我来说都是我爱的你。我任何时候见你,都像初次见你一样,从未变过。你不要觉得过去你有多不好,蔺月,是那些过去塑造了现在的你。中间的分别那几年也是为了让更成熟的你走向更成熟的我,我们从现在开始,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纪翀宇笃定地说到,像是想要让蔺月能感知到他的殷切一样。 听完纪翀宇的话,蔺月无不伤感,这哪里算是最好的安排呢? 他把蔺月搂在怀里,“我会去跟靳若尘说好,不管他怎么说,打我一顿也好,不再来往也罢。总不过一起后果我都承担,他怎么说我都认。等把所有事都解决好,然后再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好不好?蔺月,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乖乖地待在我怀里好不好?”他手臂有力不容他人质疑,眼神着喷射出来的光时时刻刻灼热着蔺月。 “不好。” 蔺月故意气他。 纪翀宇也不耐,掐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摁,蔺月拍了一下他手臂,“在外面呢注意一点影响,道家圣地,你偏在这里作怪。” 纪翀宇咬了一下她耳朵恨恨道,“那你还气我。” 蔺月跟他隔开了一点距离,突然认真说,“如果我要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隔很久之后才回来,你会怎么办?” “你还想去哪儿?你觉得我还会让你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纪翀宇有些时候真的很想掐死她,“我等下去山上观里求个符水,把你变小再变小,每天我都把你揣在兜里,哪里都去不了。” 蔺月听出他的不满,但还是要问下去。 “我说真的,你认真回答我。” “不要。” “你说不说?” 纪翀宇总是败下阵来,额头抵在她的额间,“你呀,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她双手搂住他的后背,头还是枕在他怀里,“我要你快快乐乐地生活,最好多赚点钱,然后等我回来找你。” 那些现在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些不能原谅的错误,总有一天时间会冲淡,而只有冲淡的那一天,她才可以和纪翀宇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她似乎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她现在离开更好的法子。 “那你就不怕你回来我就变心了。” “你敢。” 纪翀宇举手投降,“不敢不敢。”小兔子露出凶相也还是一副弱弱柔柔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惹人疼爱。 谁知道蔺月真的认真起来,那双漆黑的瞳孔望着他。纪翀宇看来,她的双眼里总是包含盈盈的水分,看起来总是带着三分地酸楚,双手捧起她的脸,“你看你,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啊?” 她抬起头,那水汽氤氲地更加浓厚,“那你相信我吗?” “当然。” 诅咒 早上是夏妍心一天当中最繁忙的时候。 大学学了个没什么用的专业,毕业到了体检中心当前台接待,一大早上大厅里坐满了人,她忍不住和同事抱怨,“外面下这么多的雨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一大早还有这么多人来体检。” 同事也是才刚刚赶来,头发上甚至还滴着水,虽然面带微笑地对着各位体检人,但嘴里却咬牙切齿地说到,仿佛确实有两副面孔。 “我早上睁开眼就开始打车,拍了半小时才排到我,高架上堵了四十分钟结果还是迟到了。” 二人换着酱紫色的工作服,头发盘起用网兜兜上,再戴着一个同颜的南丁格尔帽。二人在换衣间的全身镜子前,即使这护士服有点老气,穿着的日子长了丢失鲜艳色彩,紫色像慢慢渗了水,泛着一点暗红,但这一身在夏妍心身上还是好看的,她的年轻她的饱满可以将那暗红色满满一笔一笔地涂成鲜艳的红。 同事下巴压在她肩膀上,感叹道,“还是你好,早上不用打车,那么帅的男朋友送你来上班。” 夏妍心对着镜子抹了一点淡色的口红,两个嘴角上浮成一个固定的弧度,“先走啦。” 门口迎宾喊着,“诶小夏,把这位体检人的号往前排排,都八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