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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上视线的瞬间,尚云在程策脸上,找到了一种大惑不解的迷惘。 她想,这可能和阿强使的眼影有关系。 它是一顶一的高级货,用料扎实讲究。 唯一的问题是色调严重偏红,画手的刷子又扫得有点儿重,这么两坨东西糊在眼皮上,让她看起来犹如刚刚哭倒长城归来的孟姜女。 不过程策并没有拆台脚,他适时地对一旁眼睛发力的阿强送去了关怀。 他说,这妆虽浓,配色却相当高级。 里外透着俄罗斯画家瓦西里·康定斯基的风格,很有那套系列的神髓。 丧着脸的阿强一听什么斯基,什么构成和神髓,就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 那时候,好兄弟卷子眼中也燃起了希望之光,他悄悄把尚云的脑袋,往程策的方向掰了掰。 但十分遗憾,少爷没有对他改造的头型发表任何高见。 ◆◆◆ 稳定了一下情绪后,程策开始像个机器人似的往外蹦词,他用干涩的嗓音告诉尚云,这花是之前张管事特地送来的。 它代表了他六妹和妹夫的心意,他们事务缠身,无法亲自到场观览,唯有以一束小花和一张卡片,诚心祝愿孩子们演出成功。 他主动把卡片递过来,尚云瞪大眼一瞧,上头写着再加工过的六个大字,以及一朵向日葵。 阿策,尚云,加油! 那两个硕大的“阿策”非常有性格,与后面高贵的小伙伴拉开了距离。 它们以大红色水笔书写,龙飞凤舞,急躁凌乱,仿佛主人正咬着牙,编纂临终遗言。 “...... 谢谢!” “不客气。” 程策在扯淡时眼神坚定,胸有成竹,是因为这些谎言里掺了苦痛的真相。 花买小了,但张佑已尽了力,他气喘吁吁地跑了附近四家花店,也没能顺利完成外甥交代的任务。 他有钱没地儿使,那些朝南坐的店员们都乐呵呵地搓着手,表示今天情况特殊,艳丽饱满的大部队,已被一位老板包圆了。 若想给女朋友整一束体面的,新鲜的,只能徒手去树上摘。 程策思咐,这种土味很浓的妖异之兆,应该与贴身伺候领导的那位男公关,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查过赵家二哥的资料,知道护弟大佬身怀绝技,不仅爱cao城里最野的姑娘,也爱造城里最大的排场。 论起脸皮厚薄,他那单身的五舅是扇着翅膀也追不上的。 ◆◆◆ 就这样,程策憋着一腔怒火,好容易磕磕绊绊把临场发挥的台词蹦完了。 他见尚云打算起身去接花,顿时做了个手势让她坐下别动。 他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先请大哥把头型做完,这花等一会儿演出完了当道具用,拍照片时捧着。 可以。 他说捧着,她就捧着。 哪怕那花小得像朵蘑菇,她也捧着。 尚云忙不迭地点头,她指一指堆在角落里的书包,说里头有吴道长搓出来的丸药,让程策取出来吃两粒压惊。 他说了声谢谢,人没动,仍然站在原地望着她,一副反应迟缓的呆样。 视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阿强,眼珠子左右一转,嗅出了怪味道来。 他背着身假装整理化妆箱,至于后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两个小孩在造什么孽,他一清二楚。 阿强忠诚,他立场一直很坚定,始终站在赵慈那一边,但他更明白成人之美是积德积善的大好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四少奶奶大约是要挎着包袱漏夜出墙了。 第56章 我就喜欢蹲着 <水深火热(草莓炒糖)|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56章 我就喜欢蹲着 是夜,在全体师生的摇旗呐喊中,这场群魔乱舞的晚会连轴转整整三个小时,才圆满画上了句号。 前十排观众按照领导指示,起立鼓掌三遍。 雷动的掌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终在金蛇狂舞似的乐声里,渐渐消去了。 随后,秃头理事长发表了饱含深情的长篇感言,再伙同几位VIP赞助商们,向获奖的同学颁发了奖状和礼包。 台上一排站着领奖的成员里,最让人意外的是程策。 据说他若能得奖,动物科学社团豢养的老母鸡,就能上树。 目睹一切的笛王阿魁悲愤交加,他运出内力,把手里的玻璃杯给捏爆了。 不过,大家虽有意见,这座仅限一名的特别大奖,于程策而言却是实至名归的。 他的节目短小,胜在力量强悍。当时,舞台顶上一柱灰白色的射灯打下来,全程照着他埋头拉琴。 吃了两粒丸的程策超常发挥,将那曲演绎得淋漓尽致。 声声血泪的凄凉调子,让曾经受过迫害的局长一下子就哭出了鼻涕泡。 他噙着泪花,说这孩子是个有故事的。 局长说他有故事,即便没有,也一定会有。 荣获评审员最受欢迎奖的程策。看起来非常震惊。 他从虎着脸的理事长手里接过奖状,表示自己一定会再接再厉,在他的指导与关怀下,奏出更多符合时代特征的曲子。 ◆◆◆ 散场后,程策在现场伸着脖子张望了半天,没有看见尚云。 礼堂东头,是梁喜与阿魁接受校报记者的专访,西头,是赵慈带领男公关团队,站在门口热烈送别领导。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粗又硬的垃圾,一点子云云的香味都没有。 程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赶紧给尚云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飘。 可他又怕这么追着赶,太紧迫盯人了,不够游刃有余。 毕竟,今晚他们会在赵氏旗下的私人会所开庆功宴,她往哪里跑,也不可能翻出那座建在荒山野岭的碉堡。 于是程策定了心,一溜烟跑去门口专设的储物台,将事先寄存的背包提出来,再一甩手背着它,开始了温暖人心的寻妻之旅。 这条路不容易走,千里迢迢,难度胜过西天取经。 究其缘由,主要是因为负责调度的那位干事,是个拍脑袋的行家里手。 在他的部署指挥下,熙熙攘攘的人潮一堵就堵一窝。 大家挤在一起,男男女女背靠背,心贴心,各种频率的低喘和哼哼声此起彼伏,各类粗细长短的家伙撞来戳去。 程策背着包,眼下涌上两道阴影。 他如狼似虎的眼光在走廊里横扫来去,第六感告诉他,尚云就在附近,他已经离她很近了。 他只是不晓得,她的前胸后背正贴着哪个狗辈。 ◆◆◆ 对尚云来说,程策的出现是天赐的福气。 当时群情激昂,都急着抢下楼梯。 她一手护着那顶高耸入云的头型,一手提着裙摆,既要担心头上插的钗掉下来戳到无辜路人,又要担心被哪个狂放的男学生踩坏了礼服裙。 天地良心,它贵得她心痛,哪能只穿一次就被扯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