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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由轻至响,听起来越发真实。 它们炫着明亮白斑,仿佛灯塔的聚光朝他照过来一样。 “阿慈。” 吧嗒。 灯亮了。 赵慈睁开眼,他正侧卧在床铺里,蜷着腿,满头满脸的汗。 尚云蹲在他面前,怀里抱个大碗,一股熟透的蜜瓜味。 她去摸他的额头,大约想测个温度,他却像被电了似的躲开她。 “别碰我。” “好。” 她回得干脆,完全没有在意。 赵慈头晕目眩,用手心挡眼睛,尚云立刻把灯调暗了,从碗里叉了块蜜瓜送到他口边,说吃点凉的醒醒脑。 他受宠若惊,在她的催促下张开嘴含住它。 “甜不甜?” “...... 嗯。” “你带来的这个酒,劲太大了,你听听...... 我爸还在打呼噜,怎么推也不肯起,他说沙发比床舒服。” 她笑着,眉眼弯成两道月。 赵慈眨了两下眼,睫毛湿漉漉的,揪住毯子瞪她。 他神经紧绷,裤子也紧绷,那里雄赳赳气昂昂,正随着梦里的后劲一搏一动的。 尚云见他木头木脑没反应,解释说其实刚才就进来过,见他蒙头睡得香,就又退了出去。 赵慈慢慢撑着坐起来,用手指按太阳xue,尚云马上捞了个靠枕垫在他身后。 “够厚吗,不够我再多...... ” “够了,正好。” 她扶稳他,顺便去卫生间绞了一条毛巾,叠成条递过去。 赵慈板着脸,一动没动,只低声说你给我擦。 尚云就将凉毛巾按在他的脸和脖子上,沾掉那些汗珠子。 ◆◆◆ 她手势温柔,正在做好人好事,而他嘴里含着蜜瓜味,舌尖苦得倒胃。 赵慈也没想到酒劲能这么大,久久不散,一觉睡醒后反而更浓了。 此刻他窝了一肚子旧情和实话,随着执念愈涨愈高,堵得慌。 他特别不舒服,只想找个机会把它们全都吐出来。 不管她爱不爱听。 “阿慈,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想吐?不如我扶你去卫生间趴一会儿,好不好。” 他急促呼吸着,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说不想吐,他也不离开这张床和这间屋。 话说出来后,他们对着彼此,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 或者我给你找件T恤换上,你看都湿透了。” 见尚云又要跑路,赵慈迅速压住了她的腿。 “你别走。” 他表情阴阴的。 “不用麻烦,我不换衣服。” “那我...... ” 赵慈上身前倾,他抓紧尚云,不让她再往外窜。 她点头,还是挺镇定的,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她在想别的了。 那表情赵慈非常熟悉。 每当他又犯贱,又被狗皮膏药之神附身,姑娘就有类似反应。 他懂的,她并不算太笨,懂得察言观色,她无非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抽身出去。 怪他太天真,之前还想着亲疏有别。 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程策,她才不会摆出这副态度来。 她老早按捺不住了。 这坏念头一占上风,赵慈突然拔高了声音。 他告诉她,不要老是找借口走! “我没有。” 他笑一声。 “云云,你看我多好骗,你瞎说什么我都没意见,都信你。” “...... 阿慈,你喝多了。” 赵慈扬起眉梢,问喝多怎么样,她是不是要赶他走。 她望着他,嘴唇动了动,他一看到这个表情就更光火,索性手臂一收,把她拉过来搂严实了。 赵慈胡乱地在尚云背上乱摸一气,动作粗鲁像在抓什么救命稻草。 他摸到她的蝴蝶骨,内衣搭扣,还有凹陷的腰窝,那件薄衣裳揉出撕裂的横纹,就快揉破了。 如赵慈所料,尚云总算回过神来,试图挣开他。 她一推,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床上。 ◆◆◆ 赵慈从未想过要强来,天晓得他都舍不得弄疼她。 可是今晚什么都不对头,烈酒壮胆,他的怒意空前高涨,看她哪里都是错的。 他不喜欢她脖子上的项链,她穿的格纹衬衫,也讨厌她不听话。 由于悬殊的生理差异,赵慈根本没费劲就制服了尚云。 她被捂着嘴,被威胁不要乱动,她的脸涨得很红,瞧着比那一晚更红。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 尚云看了一眼,几乎没停留,立刻又敛下去了。她在生气,他更是。 为什么不看我? …… 我刚才看过了。 赵慈气得倒吸一口气,俯身去强吻她。 他毫无疑问地遭到了抵抗,但她终归拗不过他的力气,让他托着后脑吻了个扎实。 赵慈觉得自己疯魔了,他竟以为她发出那种难受的声响,是在迎合他。 他用膝盖控制尚云扭动的双腿,扯了她的衬衫扔到床下,他两只手都在发抖,又一把抓住她的睡裤腰准备往下扯。 他自我催眠,说只要真的做了,她就会回来。 她一定会回来。 ◆◆◆ 赵慈悬在上方,粗喘着。 他脑内天人交战,透过水雾看到身下的俏脸,它变糊了,变形了,不清不楚的。 同样是这张脸,在不久之前还曾对他笑过,亲昵过,并不像现在距离这么远。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赵慈集中精神,便又能听见楼下尚老爷轰天响的呼噜声了。 他终于想起今晚原是个好日子。 她亲手做了饭,给大家斟酒,为他切了蜜瓜,怕他不舒服,还说要给他取干净衣服来。 她是个好姑娘。 所以他就可以得寸进尺,这样报答她。 ◆◆◆ 赵慈悄悄松开手指,将毯子捞过来,用它盖住尚云赤裸的上身。 他替她把边边角角都掖好,她稍微动一动,他就往下压,用蛮劲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然后赵慈将那件格纹衬衫攥在手里,垂着脸,半个词也说不出口。 他以眼角余光看见她的嘴巴在动,对他伸出手来。 盛暑天,尚云的手心冰冰凉,应该是被他吓的。 她仍在说话,她甚至捂着毯子坐起来了。 但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嗡嗡作响,浮在半空中,像远方的雷声落在脑里,一阵一阵滚着。 赵慈用尚云的衣服重重抹一下脸,说他走了,以后都不来烦她,他们从此一刀两断,再不用做什么骗鬼的挚友。 他说,当初真该听她的,见好就收。 尚云瞪大眼,倾身抓了一下,没抓住。 赵慈走得很急,步履不稳绕着楼梯往下跑,肩膀砰砰地撞到墙壁。他穿过走廊,匆忙换上鞋子就打开了门。 湿热的夜风扑在脸上,他向前冲了几步,又慢下来,再也走不动了。 他佝偻着背,忽然蹲在草地上,把脸拼命捂进她的衣裳里。 ◆◆◆ 赵慈孤单地蹲在那儿,也不知道蹲了多久。 直到一股茶味飘过来,幽浅温柔,洋甘菊味的。 有个人踩着草地,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用温热的杯子碰了碰他的胳膊。 这一碰不要紧,赵慈脸上的水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