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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所做的果,必有前因来做结。 他只能用最恭敬的心,向他行跪拜大礼。 翁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只能幽幽叹了一口气。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逆天者亡,顺应,反而能有一线生机。 之后等待他们的命轮,乃是大凶之兆,但卦面却又还有一线转机,所谓成或败,一念之间而已,究竟如何,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了。 * 一日游归来之时,月牙儿远远就看见了淳玉,他站在窗边,眼神很暗,就像是下雨天的天空边缘的那层灰色,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乌云在里面汹涌。 悲哀,压抑,透不过气来。 当淳玉发现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月牙儿的气息实在太过熟悉,他自身的防御竟完全忽视了月牙儿,以至于现在他才发现了月牙儿。 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实在有些糟糕。 如此差的警惕性,若是此时月牙儿想要偷袭自己,简直太容易了。 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也并非难事。 他若是真的死在了月牙儿的手上,淳玉握着环住自己腰身的小手,心中微微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竟觉得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惊恐,却又心甘情愿。 与其一辈子都的被困在那个幽深的深渊中,他宁愿因为背叛欺骗,死在月牙儿的手上。 淳玉转过身去,凝视着月牙儿的双眼,他将她的双手拿起,闭上眼,挨在脸上。 至少那样,她或许会觉得深刻难忘。 至少她是爱过我的,亲手杀了我,我的背叛,痛苦、痛恨或者其他的什么,她会此生难忘。 他真的不愿意让他,忘记自己,比起很来说,忘记才是最让他难受的事情。 若是一切感情记忆都消失了,那么他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月牙儿觉得现在淳玉看着自己的眼神悲伤极了,像是随时都要离开一般。 “淳玉,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月牙儿的直觉告诉她,淳玉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从未见过淳玉这般的眼神,压地她透不过气来。 淳玉微微扯出了一个笑容,他道:“其实我….” 仅说了几字,淳玉却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放下了手,背过身去,看向窗边。 黄昏之时,天边的云彩宛如被火烧过一般,大半的天都被渲染成了浓烈的血色,那背影似是随时都能被那太过浓烈的血色染红一般,他的侧颜,有种凄凉至极的美感,月牙儿的心猛地突了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月牙儿努力忽视心中不好预感,依旧扬起一个笑脸,上前几步,再次抱住了淳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在啊。” 月牙儿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后背上,她依稀能感觉到他皮rou下的骨头,是那么坚硬,微微硌着脸。 “到底怎么了?”月牙儿有些心疼地说道。 见淳玉仍旧不说话,月牙儿不由探过身子,往前一看。 只见淳玉双目微红,他闭着双眼,就好像自欺欺人,不愿让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月牙儿却见他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晶莹的泪。 月牙儿伸手,轻轻触上那泪,温热的,像是血液的温度。 她从不知道,玉也会流泪的。 法器并非人,一生都没有眼泪。 若非伤心到了极致,怎会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能猜到最后的反转嘛hhhhh 所谓神之指示啥啥的 ☆、晋江 月牙儿愣了一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涌上心头。 她将淳玉的身子掰了过来,她凝视着他的双眼,道:“你…哭了?” 但此刻淳玉却又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开不出半分的伤心之色,他只是说道:“风太大,吹伤了眼睛。无事。” 月牙儿狐疑地看着他, 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个说法。 淳玉俯身抱住了她, 好像溺水之人抱住一块浮木那般的用力。 月牙儿觉得今日淳玉实在太过不正常了。 到底怎么了? 但无论月牙儿如何去问, 淳玉都只是马虎过去, 月牙儿也只好作罢,想起今日淳玉是去了翁老那里,月牙儿想着届时还需去翁老处询问一下。 两人都不再过问方才的事, 依旧同往日一般。 淳玉亲吻着她娇嫩的唇瓣,却只觉得心中越发悲凉。 他要她一遍遍地说爱他, 到头来, 却觉得越发空虚。 他心底的花就要枯萎了, 他要用心头的热血浇灌她, 在背叛中浴血重生,不过如此而已。 “如果我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呐。” 淳玉看着面前的人系了半天, 也没有系好上衣带那个结,他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用修长的指, 帮她挽了一个漂亮的结。 月牙儿却反过来点了点淳玉的脑袋,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道:“都是淳玉的错,都是淳玉惯的。” “所以淳玉,可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照看我一辈子才是。”说的那么义正言辞。 淳玉极少见她这副无赖的样子,不由捏了几下她的小脸,道:“我也想照看你一辈子。” 他的眼神却有一瞬间突然暗淡了下来。 如同熄灭了的烛火,月牙儿觉得淳玉近几日好似越发的没有精神了,她却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去见过了翁老,翁老只说不知,那日两人只是下了几时辰的棋罢了。 她看见翁老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好似老了一些,却又感觉说不出来,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觉得最近的一切都有些奇怪,算了算时间,月牙儿觉得,他们也是时候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月牙儿将这个想法告知淳玉的时候,他的眼中的神色动了动,闪闪烁烁的宛如泪光,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在临走之前,让翁老给你再诊最后的一脉吧。”淳玉说道。 月牙儿点了点头,道:“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之前就已经没有大碍了。” “谨慎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好吧。”月牙儿只好答应了下来。 在月牙儿没有看到的地方,淳玉的眼底显现出一抹决绝,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么。 …… “还是麻烦您了。”月牙儿对着翁老说道,说着微微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这些时日,实在叨扰,我们已经决定近几日离开了。” 翁老拿出一块丝帕拢在月牙儿的手腕上,然后将手放上去诊脉。 他想到那日淳玉恳求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