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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声音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你,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笨蛋,若是还想遇到坏人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吧!” 少年招呼随从把重伤的李mama简单处理好伤口,阮酥见他手法熟稔,似乎不像使坏,心下的疑惑渐渐放下,她咬了咬嘴唇,有些忐忑地开口。 “你……能不能送我们回府,我是阮酥,我的父亲是当朝左相……” “阮老头的女儿?!”少年抱着手,上下打量,显是不信。 “就是要冒充也像样点,阮相家的小姐乃嫡出,怎会如你这般形容。” 被人当面奚落衣裳粗陋,阮酥脸红得滴血,抢白道。 “我没有冒充!我这样不过是为了……体验生活,不信,你把我们送到阮府就知道了!” “是吗?” 少年目光划在地上重伤昏迷不醒的李mama身上,“堂堂相府,竟只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仆带着嫡出小姐招摇过市,真是有趣。若非今日遇到我,你只怕已经……” 话说到这里,少年似一下悟出什么,眼中闪过怜悯,他示意随从把李mama背起来,把手递给阮酥。 “生在狼窝,也不知道你能活到什么时候,走吧——” 生在狼窝……活到什么时候…… 阮酥猛地睁开了双眼!却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梦中回过味来。 “你醒了?”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阮酥眼珠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已躺在了西婳苑的床上,她眨了眨眼睛,还有些理不清思绪。 “师兄,你怎么……” “睡了一觉莫非傻了?” 一只手很自然地扶住她的腰和肩膀,把她扶坐起来,声音中已带了一丝决绝。 “荷塘中是谁下的手?” 阮酥双目睁大,这才想起之前的一切,不过那时候她被人压入水中,以为必死无疑,不知竟又获救了!若非听到玄洛这句话,或许她会以为自己又重生了。 “是师兄救的我?” 玄洛摇头。 “是王琼琚。” 阮酥倏地睁大双眼,对这个答案似乎有些难以消化。王琼琚?怎么可能?只听玄洛言简意赅道。 “她说见你久去不归,便与二公主一起去寻找,却刚好看到你不慎落水。” 玄洛环住阮酥,突然俯下身体把耳朵贴向她的左胸,阮酥脸一红,正欲推拒,却听玄洛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 “他们说把你捞上来时已经没了气息,还好王琼琚懂得急救之术……我这几天守着你,每每感到心神不宁,直到确定你的脉搏还在跳动,这才放下心来。” 阮酥目光有些湿润,也是分外感慨。 当日被陈妃的人强压入水时,听到的或远或近的谈话声。或许那时候陈妃也以为她不行了,便命人撤了手,只是本来王琼琚与祁金珠看到的应是一具尸体,最后竟阴错阳差让她逃过一劫。 “倒是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没事,我已经答应她,会帮你还上。” 阮酥睁大双眸,失声。 “那她让你娶她怎么办?” 玄洛为难道。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若那样……为兄恐怕也只能……” “不行!” 阮酥张开双手回抱住玄洛,似宣誓主权一般用尽全力。 “你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况且你说过玄夫人的位置已经替我留好了!” “噢?是吗?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王琼琚怎么办……” “那不算,是我欠她的,只需要我来还便行,一切都和你无关!” “原来为兄在酥儿心中竟这般重要?那我便放心了。” 听他笑得惬意,阮酥一下回过味来,用尽全力在他腿上重重掐了一下,疼得身边人一声闷哼,咬牙抗议。 “师妹下手好重!” “让你骗我!” “小骗怡情,不然为兄怎么知道酥儿的心意?” 阮酥脸色越发红,两人又调笑了几句,听到是陈妃下的手,玄洛眸光一下沉了下来。 “找死!” “这也难怪,陈妃视我为眼中钉,是我太大意了。不过偏生祁清平却来得那么凑巧,这就值得回味了。什么时候,陈妃竟与太子妃有了瓜葛?” “你是说……”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师兄还记得我那个故事吗?”阮酥一叹。 玄洛一愣,阮酥指的是前世祁清平成为祁澈的皇后? “先不提这个。”回忆梦中的情景,阮酥眉头微蹙。 “师兄,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 “那是十多年前的七夕庙会,我与母亲的陪嫁嬷嬷李mama一起外出,不想最后竟被歹人绑走,若非李mama拼死救下,我或许还不知会流落何方。不过那时候,还有一位少年救了我们。” 想起李mama隔日含泪断气时的情景,阮酥心中大痛。前世,那个少年把她们送回阮府后,便默默离开了。后面阮酥也试图打听少年的下落,特别在与相府决断,闯出一番名堂后,也想当面酬谢少年的救命之恩,想亲口告诉他,若非他那句怜悯的质疑,或许她早就坚持不下去。可惜这小小少年却似从人间蒸发一般,无论阮酥如何寻找,都没有任何消息,可以说是阮酥前世的遗憾。 “十多年前的七夕之夜……你说……他当日带着一只面具?” 玄洛呢喃。 阮酥点头,“是啊,是庙会中最常见的那种鬼面人面具。” “你怎么突然想见他?” “只是昨夜突然梦到他……”阮酥微笑,“说起来,当日祖母问我怎么成为辨机公子的徒弟,我还用这个故事来解释了彼此的相识之缘。” “或许真是冥冥中的注定。” 玄洛含笑,让阮酥靠在自己的怀中。 “谁能料到当日看着血染的荷花灯都痛哭不停的小女孩,今日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呢?” 阮酥不可思议地张大双眸,仰头看他。 “……你……师兄?” 玄洛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