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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不过在他们身后抱着手臂冷眼瞧着,等着他们将方才的异状一层一层地上报,我好一级一级找过去。 “何事?”一声低喝传来,黑气腾腾地显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我暗中打量着来人,他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显得十分英气。他看着倒也应是魔界中人,不过身份应该尊贵得多。 果然那几个小魔徒见了他便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清徐尊使。” 我在记忆中搜罗了一番,这尊使应是魔界中仅此于两大护法、四大长老的位次了,难怪这清徐人如其名俊秀如斯,一点也不似我所见过的那些寻常魔人的光怪陆离,想来是修为十分地精深了。 领头的拱手上前,“尊使,方才有凡界之人闯入,属下正要处决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凡人?”那清徐逮着重点,冷冽地瞥他们一眼,“不去防着仙冥两界,倒与凡人计较上了,你们真是越来越有出息。” 他说得漠然,语气却莫名地极具压迫感,一众小魔心有不服,却也不敢分辨,冷汗涔涔地慌忙应了几声“是”便争相退下了。 那清徐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忽然视线定格在我的方向。 我应该对离珠草的效力有十分的信心的,然我不知他深浅,心里没底,冷不丁地仍觉得心悸。 所幸只是一眼他便扭过头,我大大喘了一口气,心中直呼运气。得来全不费工夫,跟着这个清徐尊使,应很快便能得知幽溟的所在了。 不过这人在山林间拐了七八十道弯,也不见他与魔界权力中心有半点接触,一路上小喽啰倒是遇见不少,跟大王巡山也没甚差别。 他脚程很快,七拐八拐的。我被他绕得有些晕,直到他停了下来,我才惊觉已许久不曾遇见魔徒,前方不远处天是蓝的叶是绿的,竟已快出了苍郁山的地界。 真是赔了夫人折了兵,这清徐尊使可真是个怪人,哦怪魔。 此时他静立于溪畔,侧影笔挺,我朝他翻个白眼便想离开,却听他清清冷冷地说道,“跟着我这许久,也不来打个招呼吗?” 我心中一凛,左右瞧了瞧确认此处不曾有第三者无疑,这才不甘不愿地认了命,讪讪道,“尊使真当好眼力。” 他转过身来,一对狭长的眸精准无误地盯住我,我蓦地意识到方才的马屁拍得也十分精准。 然他身为魔界尊使,既一早发现了我却又在下属面前包庇我,也不晓得有什么意图? 而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如一潭平如银镜的湖面轻荡起一圈涟漪,“在下清徐,敢问姑娘芳名?” 我一愣,顿时便有些失落,怎地又被人识破了女儿身,忍不住瘪了嘴答道,“我叫忘川,不过一介凡女。” “凡人女子敢独闯苍郁山,忘川姑娘果然好胆识。”他眼角挑了挑,方才那星点笑意仿若幻觉,“可那幽溟恐怕你是救不走的。” 我心中一凛,脱口而出道,“你怎知我是为幽溟而来,却不是为梼杌?” “梼杌?”他意外的神情一闪而逝,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我自知失言心内惴惴,然见他没有除去我灭口的意思,显然不是个穷凶极恶的魔头,便愈发大着胆子同他搭讪道,“那梼杌不是被祝融困在羽山下了么?” 他鄙夷地睨我一眼,“你难道不知这苍郁山便是上古时期的羽山?” 额…… 我瞬时便窘迫了,然来不及为自己的无知尴尬,心肝便自觉颤了颤,“你...你是说,也许那梼杌就在我们脚下。” 他并不理会我,抬头看了眼漂浮在空中的黑气,似是自言自语道,“这苍郁山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却不是因魔气积聚,而是梼杌的怨气泄露所致。” 我咬着牙抖着声儿骂道,“你们魔界是疯了吗?” 梼杌我曾经在雪泠宫琳琅满目的画册中看过,上古四大凶兽之一,不但性子好勇斗狠,桀骜难驯,更可怕的是他那满身喷薄的怨气,可在无形中控人心智,涨其心魔,致使夫妻兄弟失和、同室cao戈。 可见他重见天日之时,便是天下大乱之日。如今这魔君要放梼杌出山,这等居心也忒得可恶。 “我们走吧。”他对我说道,抬腿便朝着原路返回。 我在原地很是纠结了一番,反正我被他抓了现行,如今去不去怕是都由不得我了,心中苦叹一声才跟上去问道,“现在去哪儿?” “去见魔君。” 我顿时两腿一软走不动了,看来是我将他想得太好心了,他果然是要将我带去魔君那处置的。 他却有所感应似的,头也不回地道,“如今梼杌将出,人世间哪里会太平,不如跟着我,这个道理你应当明白的。” 我还是没动,“你是骗我的吧?你既能看见我,魔君又如何看不见?” “你那离珠草是个好宝贝,天帝魔君都不一定瞧得见你。可偏偏我是苍鹰所化,目力极佳且通阴阳,你瞒不过我是正常的。况且......” 他远远地定住,直盯着我的眼睛,“我既保下了你,便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某郡主: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清徐盗魂 他说,“我既保下了你,便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我狠狠吸吸鼻子,莫名其妙竟信了他。 人世几百年,我见惯了违心阿谀,见多了虚情假意。这句话竟还能让我差点儿落下泪来。 犹记得那日雪泠宫中,月光中我赤着足坐在曲舟池中的一瓣荷叶上,手中的尘世万花镜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一曲。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我用雪白的衣袖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腕上的红绳若隐若现。 远在岸上看书的有风习以为常地翻了一页书,“戏文皆有加工,你又何苦这般入戏?” 我抽抽搭搭地横他一眼,“难怪古来男子皆薄幸,连那司马大才子也是,当年一曲,惹来多少艳羡,引得他夫人一世倾心,可他到头来还不是贪慕浮华,喜新厌旧......” 见他并不理我,我低头一面轻扯着腕间的红绳一面道,“以后千年万年,你可会后悔?” 他终是抬眸望着我,隔着曲舟池缥缈的水雾说,“既向你求了亲,便断没有后悔的道理。” 往事如烟,上回已明明白白是我信错了有风,这次一晃神我还是不小心信了说着相似话语的清徐。 而这回一旦赌错,搭上的便是自己的命。 清徐见我收起疑心,便过来揽了我的腰,嗖得向苍郁山之巅飞去。 其间我没有忘记左顾右盼,身旁的清徐侧颜如玉,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