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书屋 - 耽美小说 - 养犬有风险,爱狗需谨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以持续到天亮。

    我公公,或者说岳父,叫王进炎,王家如今真正的掌权人,我这边脚刚跨出门,他那边就得了消息。

    一大把年纪了,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啧。

    我接起电话,“喂,公公,有事吗?”

    公公也不是个斯文人,“谁他妈是你公公?”

    “哦,岳父。”

    “懒得跟你瞎几把扯,我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你他妈答应得好,后脚就跑去俄罗斯,小曦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犊子是你这么护的么?”

    我很委屈:“是我老婆……”

    我那个暴君公公独裁到底,依旧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老你妈个头!我儿子是男的!他二十三了,不是十三!你让他一笔军火生意都谈不下来,以后还怎么做事?”

    “我可以帮他,等我爸彻底死了,我就带着家产入赘。”

    “入你马勒戈……小九,啊吵醒你了,是小秋宇,问我点事,没事没事你接着睡啊乖……”那边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你要是把小曦搅和进你家的事去,我动不了你,但我保证,你再也见不了他。”

    游走在光与影边境,鼎盛时期,曾一度控制欧洲近两个世纪经济命脉,以血腥的暗杀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家族,阿尔布莱希特,流淌在我血脉里,无法割裂的姓氏。

    小曦这个突然出现的亲生父亲,很多年就知道了我是谁,他为我保密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和我一样,不愿让小曦受伤。

    他是全世界唯一能威胁我的人。

    “不会让他知道的,我保证。”

    我妥协了。

    “毕竟我是个天生的演员。”

    他嘲讽地笑,“天生的骗子。”

    ……公媳关系什么的,真的难搞,所以为了讨好他,我没否认。

    【掐指一算,我要在今天完结。】

    5.

    挂了电话,我回到之前的房间里,对面的房子暗红色的窗帘透着光,小曦还没有睡。

    准备了大半年,就等着明天这一仗,想想他也很紧张。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后,他声音略带疲惫:“孙先生,现在北京时间凌晨四点二十六,你是准备跟我晚安还是早安?”

    我说:“太太,现在是圣彼得堡二十三点二十六分,距离你上床时间还有四分钟。”

    他十六岁时动了次手术,底子本来就不好,又总爱逞强,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没有一点小羊羔的自觉。所以我就接受了老妈子这个设定,时不时要啰嗦一下他。

    那头失笑:“别告诉我你四点起来就为了监督我早睡?”

    我打了个哈欠,“是呀,因为我很爱你。”

    那边的呼吸声断了一拍,“又又说这种话。”

    我笑着说:“小曦呢?你爱我么?”

    “……你还是高中生么,我睡觉了,晚安。”

    他少年时日子虽贫苦,但在他养父的教育下,他的精神是天真富足的,声音里都带着生机勃勃的力量,成年后嗓音也没有变得沉硬, 清亮里有柔软,尤其是害羞的时候。

    尤其是特别害羞的时候,身体明明将我吸得那么紧,却撇过眼睛不愿承认自己在高潮了,那种抑制出的泣音。

    啊……

    快结束这笔生意吧小曦。

    明明我最重要。

    我好想……拥抱你亲吻你,甚至仍旧想将十几年前的愿望付诸实践,将你锁起来,用最甜美的蛋糕最好玩的游戏最舒适的地毯最爱你的狗……

    我的身体里有只暴戾残酷的野兽。

    “你要把它关起来。”

    母亲说。

    “你做得到的,你是这样温柔的孩子。”

    她是中德混血,黑色的发,碧蓝的眼,穿着深红鱼尾裙,美得像只跌落的燕尾蝶,死在一场暗杀里。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流泪,他哭泣着抱着她,向她的尸体承诺,会有人付出代价。

    他的爱情,会杀死爱人。

    也会杀死我。

    第二天我便在葬礼上被人下了毒。

    第三天我就被送往了千里之外的东边之国。

    我曾无比憎恨他,但现在来看,他是我最该感激的人。

    他让我碰到了此生挚爱。

    但如果我要对他说声谢谢,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杀了我。

    其实从我母亲去世后,我特别喜欢看人们一个一个走掉的背影,比如母亲的好友,也就是我的保姆,她无法忍受她深爱着的我纯洁善良的母亲生下我这样的东西,一走了之,再比如我的外公,一直保护着我的人,我质问他为什么要将我母亲当成货物一样送到一个怪物家族,用母亲的死不停折磨他,折磨他到死……

    他们罪有应得。

    这让我感到一种复仇的痛快,谁让你们不问意见地爱我呢,明明知道我从不交付真心。

    如果一直孤独,那就让我一直孤独。

    这是我的从容,是我的铠甲。

    此后所有试图让我软弱的,都是我的敌人。

    那个男人送我走的时候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软弱消失了,也剥夺了我的软弱存在的资格。

    但是那年小曦走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

    留下来。

    或者带我走。

    可是为什么,凭什么?

    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挽留的理由,更没有囚禁他的勇气。

    一个厌恶的眼神足以杀死我。

    同一年,外公被人在医院停了氧气,大概称为舅舅的人为我送上了层出不穷的暗杀作为失恋礼物,千里之外的那个男人终于想起了我,将我送到了南美洲委内瑞拉玻利瓦尔。

    那个最出名的魔鬼特种兵训练中心。

    走出洋楼,呼啸的雪风瞬间吞噬了我,但这样的寒冷和我的小曦无关,所以我并不感到冷。

    我最后抬头看了一眼那暗红色的厚重窗帘。

    吉普车发动了。

    身旁的保镖把枪递给了我。

    6.

    我在那个地狱里成绩并不好,差点死了。

    枪枪脱靶,所有课程都是垫底,跑几百米就喘得几乎窒息,躺在高温砂砾上被块蒸得像熟透的红烧rou,期盼有人来救我。

    会有人来救我。

    也不知道当时我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觉得那个男人不会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么死了,我母亲死了是他的错,我会变成这样丑陋的模样是他的错,如果我死在这里,他势必要在永恒的愧疚和痛苦里度过余生。

    很快我就上到了人生的第一课。

    撒娇的熊孩子……会死的。

    用黑布捂着脸的教官将枪对准我的脑袋,如看烂rou一般的眼神。

    “垃圾,不想死就站起来。”

    他直接开了枪。

    我终于坐起来了,肩膀血流如注,但在极致的恐惧中,我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在这个强大而阴暗的地下世界,我妄图被人拯救的念头十分幼稚可笑。

    不变成魔鬼,是不能活着出去的。

    但如果彻底变成魔鬼,我还能拥抱我的小曦么。

    我日夜绷着弦,在地狱的边缘徘徊,以野兽的方式活着,却仍记着自己是个人。

    三年后我活着毕业了。

    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