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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是个普通的高中生,那你知不知道他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能下令烧毁一个码头。” 男人细数着儿子的成绩,语气有些不满。 “真是辛苦,我好几次以为他装不下去了,毕竟我给他的任务可不像家庭作业那么轻松,好在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再傻一点。 这些年他长大了,翅膀硬了,想着要给他mama报仇了,做了不少事,竟然也没放弃你这个拖累,就不久前,俄罗斯那次,托吉塔是出了名的狡诈贪婪,他也敢一个人去跟人谈判,就为了帮帮他愚蠢的小情人。” “我们这个世界,爱情是致命的弱点,我早就提醒过他,叛逆期,非不听,又骄傲,以为斗得过长辈。”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 “一副好牌,打成现在这么个烂样。” 6. 20分钟到了,最后的读秒里,真跟所有电视剧演得一样,打得一手烂牌的孙秋宇狼狈地赶到了。 我脑子很空,很恍惚,有种上高数课的感觉,但又神奇地什么都听懂了。 孙秋宇第一时间看向我,眼神复杂,大概心有愧疚,也或许是不必再演戏而松了口气,不然他这些日子的反常该怎么解释。 没有坦白的契机,只好不断拿更多的谎言来赌,枕边的爱人日夜戴着面具,我爱着的那个人存在过么? 孙秋宇第一句话是:“我输了。” 男人面色平静,“这么轻易认输倒不像是你的风格。” 孙秋宇从后腰拿出枪丢了出来,“总会有例外,我也只见你哭过一次。” “……” 7. “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将弱点暴露得这么明显,以你的能力,应该能把他藏得很好。”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捡起孙秋宇的枪疑惑道,“你是太小看我,还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孙秋宇:“你将我的母亲当成宠物圈藏起来,她郁郁寡欢到死去那天,最后那天你邀请他参加舞会,那是你那年第一次允许她出门。” 男人把玩着手上的枪,“是的,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十分后悔。” 孙秋宇冷笑一声,“后悔什么,后悔让她出门,还是后悔杀了她。”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孙秋宇,所有温和的谦逊的和气的神情都完全消失,他的眼神十分冰冷,语气里都带着铁锈味的杀气。 男人没有回答,将子弹上膛,把枪还给了孙秋宇。 “随便你是怎么认为的,拖延时间的策略很正确,但赢的人才能制定规则,你的人还有几分钟到?五分钟?但现在我要你十秒内杀了你可爱的小男朋友。” “我不呢。” “我将剥夺你作为阿尔布莱希特所拥有的一切。” 孙秋宇像是一个失去生气的玩偶,“我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你不在乎,那如果我说,如果你现在不杀了他,他就会被我下令丢进马棚里被发情的种马强jian死呢。” 孙秋宇狠狠地闭了闭眼,把枪举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仍有是我深爱不已的幽蓝大海。 “小曦,你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遇到我……对不起。” 他的大海卷起了风浪,黏稠的海水几乎要淹没了我,“我爱你。” 砰地一声,枪响了。 8. 倒下的人不是我。 孙秋宇的父亲捂住了腹部,紧接着是无数声枪响和惨呼,这一系列的变故太快,我脚软得站不住,全靠一旁的唐阁扶着我。 男人没有立刻死去,他靠着一面墙滑坐下来,他缓慢地费力地说道。 “秋,你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佛陀时代,有位屠夫,为了维持生计,白天不得不杀生。他为了想减轻恶业,发誓每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前,持不杀生戒。他死后,投生到孤独地狱。每当天色开始暗下来时,他的房屋就变成非常华丽的宫殿,宫中有四位美女服侍他,第二天整个房屋就变成大火燃烧的铁屋,四位美女则变成四只恶狗不断在咬他…… 我一直以为她说的屠夫是我,一边忤逆犯戒,一边忏悔持戒,你母亲死后,我在现世报应里总算明白了,我不是屠夫,屠夫没有选择,而我有,我却把选择当成了笑话。” 他笑了笑,“还好你没有……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这么多话显然加速了他的死亡,但他脸上那凉薄的神情却被轻松的笑意替代了。 “……你在等我动手。” “太慢了……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秋宇。” 秋分时出生,宇宙开始昼短夜长,我潜伏在更长的夜里思念你,期待终有一天能流浪到你的身旁。 我一直都知道啊。 从不叫你的全名,念一次就是一次的心痛。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我看得出孙秋宇在努力维持一个冷眼旁观的神情,但他失败了,在亲生父亲的死亡面前他丢失了所有天赋。 我想到他身边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前他。 王进炎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医护人员,直接把我带走了。 9. 之后一个月,我都没有见到孙秋宇。 我一度觉得我们彻底完了。 爸爸也从美国回来了,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东西吃,就担心我打击太大了想不开。 也是,八年的感情。 如果真的完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谈恋爱了。 我想给孙秋宇打电话,别再耍帅或是玩特别的花样,就悲壮地说句“我想你”,总归没有勇气。 我的苦闷爸爸看在眼里,他像小时候一样,非说房间里的空调坏了,要和我挤在一张床上,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我是有点尴尬的,好在他的气息十年如一次的温暖,很快气氛就温馨自然起来。 他慢慢开解我。 “很多恋情不得善终,其实是因为两个人太年轻,不懂得经营。” 他拍打着我的背,像是要帮我把心里头的郁结拍散似的,“你和秋宇,为了维护你们的关系,都非常努力,但是过犹不及,如果连做自己都放弃了,还怎么去爱人呢。” 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的眼睛告诉我,我的痛苦他都感同身受。 “互相欺骗后,还能互相原谅么?” 我低声问。 我爸爸说,“当然,如果你们依旧相爱。” “……” 10. 我的小狗,总是我伸伸手,他就跑来了。 这次由我负责去找他,主动摸摸他的头,带他回家。 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多特蒙德朦胧氤氲的雨雾里显得温和,但气质却是冷的,远远地看到我,并没有笑。 阴暗的童年,讳莫如深的过往,偏执冷漠的性格……第一次毫无掩饰地刻在他深邃的轮廓里。 这是真正的他啊。 我有点害怕,不敢上前。他也看到了,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转身就要随着那群也穿着黑衣服的人走了。这一个月,我还有家人朋友可以倾述,他一个人在这里,料理最后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