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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不喜欢的,就是贪恋。 沈逢安盯着玻璃看了许久,看到的是自己,想到的却是阮糯。 小女孩年纪轻,做事倒很麻利。分手后的第二天,就请人将屋子里属于她的东西全搬了出去,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搬完之后又让人留下钥匙。 她不仅归还了别墅的钥匙,而且还主动解散了他为她建立的工作室。 圈内人闻风而动,就连他这个不关心娱乐圈消息的人都听说了,几大公司抢人抢得头破血流,使出浑身解数,只为签下她。 她比从前风头更盛。 只是再如何红火,毕竟是个没站稳脚的新人,背后没人撑腰,免不了受人牵制。圈内的规矩,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从前不关心,只是因为所有的规矩在他面前,都不是规矩。 沈逢安整宿整宿地抽烟,在牌局上越发变得沉默寡言,周围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踩到地雷。 沈逢安这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但要是动起怒来,毁天灭地,不将人往死里整决不罢休。 这时候大家就羡慕起陈寅来。尤其是和沈家亲近的人,知道陈寅是沈逢安的便宜儿子,别人不敢做的事,陈寅样样都做,最近更甚。这头沈逢安处在低气压中,那头陈寅就欢天喜地天天发朋友圈。 嗨得不能再嗨。 “嘻嘻嘻嘻,今天我又来接机啦。”附图片,阮糯机场美照九连拍。 “今天她不高兴,求问大家怎么哄。”附图片,阮糯保姆车小憩九连照。 大家纷纷在下面点赞。 有人看出不对劲,在下面问,“照片角度,瞧着都是偷拍的啊?” 陈寅拿手机看了一秒,随即将这个砸场子的人拉入黑名单。 他坐在新买的劳斯拉斯里往外看,打电话问外面的保镖:“安全了吗?” 保镖:“安全。” 陈寅这才敢下车。下车的时候不敢太明目张胆,一身风衣捂得严实,出于求生本能,警惕地朝四周张望。 果然如同保镖所说,没有出现他爸的追捕大队。 上次从休息室离开后,沈逢安言出必行,誓要将陈寅丢去孤岛,陈寅每天东躲西藏,换房换车,不敢重样,就怕被沈逢安的人逮到。 光是这种小手段,压根撑不过几天。还好他有沈老爷子撑腰。陈寅发挥了他过去二十年积攒的求疼爱本领,成功地开通了沈老爷子的守护功能。 虽然如此,陈寅依旧不敢松懈。就怕沈逢安带着他的抓捕大队卷土重来。 陈寅拉紧风衣,一米八八的个头,清秀英俊,往人群中一扎,格外显眼。 今天他是来等阮糯的。 阮糯签了新公司,行程变得格外多。工作室解散后,她也不再用他这个经纪人。就连平时见面的次数,也变得寥寥无几。 他以为她在生气,迫不及待想要讨好她,即使不再担任她的经纪人,也照常为她四处奔波。顶着被沈逢安逮捕大队抓到的风险,像从前那样为她抢资源抢项目,即使她并不回应他,他也甘之如饴。 二十岁的小伙子,朝气蓬勃,精力充沛,想要什么,就直接冲。 永不言弃,是陈寅新改的座右铭。 陈寅天天扛着大炮追阮糯的行程,从贴身经纪人沦为粉丝第一站子,仅仅只用了两个月时间。 有时候陈寅和粉丝一起站在街边吃盒饭,没人看得出他是个风光无限的富二代。大家亲切地喊他“陈哥”。 刚露面,就有人和他打招呼:“咦,陈哥今天没扛炮啊?” 陈寅笑得春光灿烂:“今天不是来追行程的。” 盼了八百年,终于盼到阮糯给他回信息。 ——“见个面吧。” 他给她发N条,她没搭理过,直到昨天夜晚凌晨,突然给他发了这么条信息。 他看完消息,激动得当即召人来家里开party,一人一台ipad,大战各论坛黑子。 在外面花坛等了一会,收到电子版通行证,顺利进入她所在的楼层。 他认得她的新经纪人,是以前做制片人的陈姐。他从外面讨来的合约资源,悉数都递到她手里,由她转交给阮糯挑选。 陈姐指了指门,示意人已在里面等着,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陈寅一进去,就望见阮糯清丽的笑颜,她软嗲嗲地朝他挥手,“乖崽,好久不见。” 他忽地紧张起来,目光黏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够。 她比从前更漂亮了。镜头捕捉不到的灵气,此刻满溢而出,她光是冲他眨眼一笑,就足以让他奉上所有的魂。 大概是做粉丝做久了,此刻见到真人,他竟不知所措,好像是第一回 见她似的,整个人又呆又愣。 阮糯斜躺在靠枕上,声音娇媚:“快过来呀。” 陈寅回过神,箭步冲上前,差点一个踉跄跪在她跟前。 他和她隔了一个茶几的距离,眼神直勾勾地,含了千言万语。他早就被她驯服,时隔两月见面,竟下意识喊了声:“小妈。” 刚落音,他脸红起来,又窘又尬,悄悄地瞄她,她咯咯笑得欢快。 陈寅也跟着笑起来。 她笑着看他,开门见山:“陈寅,回去好好当你的花花公子,别老跟着我,我不缺你这一个粉丝。” 陈寅满腔兴奋忽地凝止。他鼓起腮帮子,义正言辞地表示:“我就爱追你。” “可我不爱吃回头草。” 陈寅气闷闷,“那我去整容。整个大变活人,就成新人了。” 她慵懒地伸出手,刚没碰到他,他就自己送过来,下巴蹭着她的手心,苦巴巴地望她。 她顺势捏捏他的脸,“别对我放电,这招对我没用。” 他立刻问:“那怎样才能有用?” 气氛沉默数秒。 许久,女孩子的声音重新响起,柔柔的,像是丝绸从耳朵边滑过一般,“陈寅,听说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他自然知道,但是不能说知道,只能试图用自己的真心挽回:“我过去不是人,现在想好好做个人,不求你接受,只求你别拒绝。” 他清楚自己有多无耻。事实上,他压根没有资格指责他爸花天胡地。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唯一得到的只有钱,习惯了像他爸那样,用钱解决问题。后来长大了,又学着他爸那一套,天天往女人堆里扎。 没有人管过他,也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对待一颗真心。如今后悔了,只能恨自己,年少轻浮。 但他做好了还债的准备。他不像他爸,稳如泰山只为装逼。他完全可以不要脸的。 陈寅揉揉鼻头,眼里有了泪,颤抖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小心翼翼地同她说:“阮糯,我想了想,觉得你不能就这么放过我,你得尽情蹂-躏折磨我,这样,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