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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嘴,把那瓣桔rou包下。 秦离露出点满意的神色,但很快又被收敛回去,语气平淡地听不出感情。 “精神衰弱……说实话,我接触的病人中,年纪这么小症状就那么多的,你是第一个。” 高钺垂着眼帘,对这并不那么温和的话没什么反应。 但能让人感觉得出,这并不是种抵触的情绪。 事实上,他现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十分地平静舒缓。 那些令人窒息的感觉、声音和图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沐浴在阳光下的暖暖懒懒的感觉。 沉默又在这个不小的空间里蔓延了一会。 却并不难熬,反倒像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一般。 “我讨厌水……” 高钺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秦离挑眉,道:“有过溺水经历的人容易在心里对水有阴影,关键看怎么克服。” 高钺眯着眼,用一种平淡的姿态将心里埋得最深的那段腐朽的记忆挖了出来。 “我很小的时候,也掉下水去过……” 水流进了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 他拼命折腾,想要呼救,却只能吐出气泡。 “虽然被管家救起,但从此,我再不靠近水域半步——” 那无数个阴冷的梦境里,是最黑暗的记忆。 水是最清澈的,最包容的,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 但当它多到将你淹没后,无孔不入进入你的身体后,不会给你带来看得见的伤痕,却让你连灵魂一起感到窒息,无比痛苦。 就像是——爱。 “他们都说我是自己掉下去的。” 无论是那次,还是这次。 可是—— “你信吗?” 秦离静默地看着他。 突然,一言不发地将手放在他胸前,像是在抚慰他心上那看不见的伤痕。 高钺偏着头,突然微笑起来。 这是他在秦离面前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也是他生命中不多的笑容之一。 褪去了那不符合年龄的冷漠,孤僻,和压抑在心里的痛苦与迷茫。 非常小,非常小的弧度。 看上去很干净,很寂寞。 就像是那个独自处在陌生星球上无人沙漠里的小王子。 让人看着,就快要落下泪来。 秦离感觉到,自己的手湿了。 ☆、药片X房间X字迹 少年安静地微笑,泪珠顺着眼角缓缓落下的样子真是非常的好看。 像画一样。 秦离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突然别过眼去,像是想要掩饰什么情绪。 刚好看到床边小桌子上放着几粒药片,便顺手拿起一颗,低着头观察。 那是之前医生给高钺开的药,有镇静情绪的作用。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药吃下去后,却没起到什么效果,也因此高钺把剩下的随意丢在桌子上。 秦离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抬头看了高钺一眼,欲言又止。 看到一向冷静到冷漠的秦离露出这幅表现,高钺也反应过来这药是有问题的。 只是,那个医生和他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冒着得罪高家的风险给他开有问题的药。 除非是有人授意…… 而那人,必定身份比他要高上一等。 想到这里,高钺一愣,随即将嘴角那微小的弧度慢慢抿去。 心脏好像被一把生了锈的锯子钝钝的切割。 一下,一下。 原本以为已经干涸了的鲜血又因为伤疤的撕裂而涌了出来…… 好疼啊…… 高钺疲惫地闭起眼睛,想。 哥哥,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呢? 秦离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高钺的神情变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药片放进自己的口袋。 高钺突然睁开眼。 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平静。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秦离,说:“你既然能拿到那种照片和日记……” “——那么,请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我。”—— 这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旧房子,房前长着半人高的草,在夕阳的昏黄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荒凉。 “这是你母亲当年住的地方。” 秦离两手插兜,冷静地叙述着。 “听说她当时精神状况已经出了问题,但原因不明。我也就查到了这么多。” 说完,他看了旁边还穿着病服的瘦弱少年,罕见地又解释了一句:“我对高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对我的病人负责,才查得仔细了一些。” 高钺不语,顾自走到大门前。 锈迹斑斑的大门上挂着把同样生满铁锈的锁,高钺试探性地伸手去拉扯,但那锁尽管老旧了,却还没有完全的腐朽掉,不能轻易被拉开。 秦离也走前去,捣鼓了几下,然后只听见一声让人牙酸的“吱呀——”,大门被推开了。 对上高钺投来的视线,秦离丢下手里的铁丝,淡淡道:“以前一个人住总是忘带钥匙,所以特意去学了些开锁技巧。” 高钺沉默地点了点头,也不去计较他这话的真伪,又看了眼长满杂草的小院,顿了顿,终于还是抬步往里面走去。 房子里面家具不多,都盖着白布,角落里已经有了蜘蛛网。 高钺目不斜视直接往楼上走,直到看到一间疑似主卧的房间,才停下脚步。 秦离走到他身边,见他并不动作,于是便自己伸手开了房门。 一打开房门,一种长久不通风的,腐朽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摆设同样不多,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甚至连梳妆台都没有——这对于一个女人的房间来说,是很稀奇的。 房间的布置也非常怪异。 雪白的墙壁上没有一点装饰,天花板被刷成极鲜艳的大红色,给人一种强烈的眼球刺激。 窗帘也是透不过光的那种,只要一拉上,就仿佛置身于深夜中。 高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随后抬步走到床边,却发现床后的那面墙有点不对劲。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上面布满着密密麻麻的指甲刻痕,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 他将手覆在墙上,食指小心地触碰着那些陷下去的地方。 笔画很熟悉,是那本被他翻看了不下十遍的日记上的字体。 但比起日记上的娟秀和从容不迫,墙上刻的字迹要潦草得多,显示出当时刻下这些字的人恐慌匆忙的心理。 他微微移动着手指,似乎在用触摸的方式来认读这些触目惊心的文字。 “身边什么都没有,只能自己跟自己交谈的日子……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那根本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他是恶魔!” “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孩子还在那里……” “不知道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