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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要压垮每一寸骨骼经络。 殷璧越的剑方才出鞘,就用了最霸道的一剑。 是剑圣自创的‘小重山’剑诀。 在沧涯山上,他曾见君煜在断崖边练过。 就像拔剑是危局中的本能一样,这一剑也是他的本能应对。 万山来阻,凭何揽月? 陈逸刀势将尽,却来不及抽刀回身,因为殷璧越下一剑已经到了。 两剑连的紧密至极,如同‘鹤唳云端’与‘风荡中川’,好似没有空隙。 剑圣的小重山很多人不敢置信,但是这一剑,几乎每个人都认得。 “寒水!” 是殷璧越上场对战中的唯一一剑。 寒意从千疮百孔的擂台阵法中激荡而出。 长剑破开刀势,一往无前。 这场对战一波三折,变局太快。 濂涧宗弟子方才沉醉在漫天月华中,来不及反应,转眼就是寒意浸透心底。 陈逸面无血色,在剑势之下摇摇欲坠。 惊呼乍起。这一剑去势如此迅猛,下一刻必将血溅三尺! 甚至已经有人闭上了眼睛。 一息之后,风平浪静。 没有剑与刀的铮鸣,也没有剑锋刺进血rou的声音。 殷璧越的剑,停在陈逸右肩半寸远处。他握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只有面色微白。 寒水剑出,本应覆水难收,却戛然而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殷璧越自己知道。 这把剑依旧不接受他的真元,他只能用以往的方法出剑。但这场战斗将他神识消耗枯竭,无法稳固剑上覆盖的真元。 半寸远时,真元已四散一空。 即使这一剑落下,也没有本应有的威力。刚才他出剑时间很短,尚且不会被看出端倪,如果这一剑再落到实处…… 所幸及时收剑。 陈逸神情微怔,“为什么?” 不止是他,每个人都等着殷璧越的答案。 陈逸的人像他的刀一样简单,想问什么就问出来。就像刚站在擂台上时,他脱口而出的那番话。 殷璧越觉得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所以他决定说实话,“我没有手下留情,只是力有不逮。” 陈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殷璧越余光扫到台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就好像……他在撒谎一样。 他甚至能听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剑势磅礴而去,如大江大河开山劈石,说力有不逮……怎么可能?” “为什么冒着被剑势反噬的危险也要手下留情?”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殷璧越有些恼怒,脱口而出,“我没有那么好心,真的是力有不逮!” “叮——尊敬的用户您好,好久不见。反派台词‘我没有那么好心’出现,条件成立,光环激活!” 殷璧越彻底懵了。 他可以对天道发誓! 他早就忘了身上还加着个‘反派凶神恶煞’光环! 自从进入叶城,他的心境有诸多变化,即使面对敌人或对手,也没做过什么‘目光如刀’‘冷冷的笑’,没说过‘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但是,这一次! 蛰伏已久的光环!怒刷了存在感! 他站在风里,内心一片凄寒萧索。 我只是想装个X。 为什么……这种时候…… 要拉仇恨值…… 第41章 黄昏 殷璧越感觉到场间气氛顷刻变了。 每个人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都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收剑回鞘,看见陈逸笑起来,还对他拱手为礼,“今日一战,心服口服。” 殷璧越心怀侥幸的想着,这个假冒伪劣高仿光环,也拉不了多少仇恨值嘛。 于是他也还了对方一礼,“承让。” 执事弟子高喊道,“本场结束,沧涯山殷璧越胜——” 这场比试跌宕起伏,称的上精彩绝伦,却没有人流血受伤。 双方以端正而平静的见礼开始,也以同样的方式结束。 殷璧越走下台,沧涯山弟子们已迎了上来。目光似喜似悲,还带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的他极不自在。 下一刻,人群分开,他对上了洛明川的眼。依旧是清澈如洗的琥珀色。 眼底带着浅浅的关怀与担忧,开口沉声问他,“可有受伤?” 一如他第一场比试结束时。 那一瞬间,殷璧越突然觉得很安慰。 不管这个世界怎么看他,洛明川看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变。 管他什么仇恨值! 师兄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还等着我扶他回家呢!~\(≧▽≦)/~洛明川清咳一声,言简意赅道,“尚有些事,我与师弟先行一步。” 众人这才露出恍然神色。 脚下的道路已烂熟于心,转道小巷的时候,殷璧越扶上了洛明川的手臂。 寒水剑的未尽之意在经脉骨骼中肆虐,让他不由靠的近了些。 又蓦然觉得太近不妥,一贯持礼的师兄可能很不习惯。正想让出些距离,就听见洛明川诚恳道,“多谢师弟。” 不用谢~\(≧▽≦)/~ ************* 两人走的毫不迟疑,等场间众人回神,背影已远去到几不可见,凝固成青天长空下的一个点。 议论和叹息声纷纷响起。 何嫣芸感叹道,“殷师兄这样……还好有洛师兄看着啊。” 段崇轩不知该作何表情,对于自家师兄的性格,他比别人有更深刻的了解,“幸好以四师兄的战力修为,不会被别人欺负。” 有人不同意,“殷师兄修为高深,战力卓绝,可是万一将来有人心术不正,要骗他呢?比如装可怜搏同情?那怎么办?” “殷师兄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就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这太好了!” “对!虽然容易被人误解!但也能震慑宵小!” 沧涯山弟子们聚在一起,对自家师兄的性格表示深切忧虑,最终得出结论,洛师兄一定要把人看好了!全沧涯群策群力,也一定要把人看好! 褚浣带着濂涧宗的弟子上台,将陈逸扶下来。陈逸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担心,自己确实没有受伤。 看台上的曲堆烟也终于放下心来。 看台上忽然有人宣了一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