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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叶瑶华道,“而今,瑶华已别无他想,只盼着能不负一身所学,哪怕能力微薄,也盼着能够造福一方。宋公子您已给了瑶华一展所长的机会,瑶华又何必有其他想法呢。” 宋青书听得感慨不已,却也不能不在心中感叹叶瑶华活的明白。 叶瑶华说罢,便站了起来,道,“公子一路奔波辛苦,瑶华这便告退了。” 叶瑶华刚走,尹三又捧着封信进来,“将军,叶小将军的加急信。” 叶夕被宋青书派去守着江西,主要任务就是防着徐寿辉。宋青书拆开来一看,不由得微微皱眉,徐寿辉派人来做什么? 要知道自打两年前,自己撵跑了徐寿辉的人,徐寿辉就一直被元兵牵制着,根本没腾出手来与自己掰扯,自己这才占了如今的地盘。 而今,莫不是又有什么事? 没几日,送信的人来了,一共三十骑,为首的还是个旧识。 韩林儿一见宋青书便抢前两步,抱拳躬身道,“宋大哥,许久不见了,小弟好生想念。” 宋青书讶然相扶,“想不到竟是韩兄弟来,一别三年,韩兄弟可好?” 三年没见,韩林儿早已脱了往昔青涩之气,身形也更加挺拔魁梧,一看就是历经风霜的青年了 宋青书心中有感,便多打量了韩林儿一番。 韩林儿直起身又何尝不再打量宋青书,几年不见,宋青书的面容脱了少年昳丽。虽还是眉目如画,但这俊美的面容上却多了十分的凌厉,竟让人望而生畏。 韩林儿不知怎么就在心里头轻轻叹了一声。 宋青书与韩林儿互相谦让了几句,宋青书才请韩林儿坐下。 韩林儿笑道,“小弟此番是奉了圣上旨意而来。” 宋青书眉梢一挑,“圣上?哪位圣上?” 韩林儿竟取出一个明黄卷轴来,道,“徐元帅日前大败元兵,夺了浠水,而今欲定都浠水,国号天完。” 宋青书哑然,缓缓道,“倒是我孤陋寡闻,只知徐元帅打了胜仗,却不知其他。” 韩林儿道,“诸位将领正在商议登基时日,小弟受命将陛下登基之事知会四方。” 宋青书一个眼色,尹三便取过那圣旨。 宋青书拿眼一扫,心中呵了一声,只不徐不疾的笑了一下,又把圣旨一合,“韩兄弟,我是武当派的人,与徐元帅道不同,这圣旨还是劳烦你带回去吧。” 韩林儿却也没再劝,便直接将圣旨收了回去,道,“小弟明白了。” 宋青书脸上这才带了几分笑,道,“我与韩兄弟有旧,而今韩兄弟远道而来,今日便让我做东,定要让韩兄弟宾至如归。” 韩林儿笑着拱了拱手,道了谢。 这一晚果然是宾至如归,外面韩林儿带来的人自有其他人陪着,而韩林儿却捉着宋青书喝酒。 酒过三巡,韩林儿见周遭无人,才潸然泪下。 宋青书也不劝他,只看着他哭。 过了好半晌,韩林儿才擦了眼泪,“让宋大哥看笑话了。” 宋青书把酒杯往桌上一顿,“你今日能好好的活着,令尊在天之灵也能安心。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你又何必掺和。” 韩林儿叹息,“我又何尝不懂,只是当年我父亲在教中……而今我却这样没出息,报不了父仇,在徐寿辉手下也只能熬着,而今不过办一点零落的差事。” 宋青书单只看他被派出来送圣旨就知道韩林儿而今是什么处境,可是如今二人之间关系复杂,韩林儿毕竟要在徐寿辉麾下的,也只能安慰道,“人活着,就有希望。” 韩林儿呆坐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大哥,你待我的大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宋青书从来就没把以前那些事放在心里,正要说话,却见尹三快步走进来。 尹三几步走到宋青书身边,低头在宋青书耳边说了一句话。 宋青书霎时间面色大变,按在酒杯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内力,只听咔的一声,那酒杯碎成了无数片。 尹三吃了一惊,奇道,“将军?” 宋青书定了定神,对着韩林儿缓缓道,“韩兄弟,刘福通败了,而今生死不知。” 韩林儿腾地站起来,“什么?刘福通不是占了汴梁么?” 宋青书缓缓道,“鞑子兵分两路,刘福通不敌汝阳王,红巾军大败,汴梁守不住了。” 韩林儿不由得呆若木鸡。 宋青书却深吸了一口气,思忖道原来王保保竟不在山西,而在河南!而今红巾军大败,汝阳王若是提兵南下,首当其冲便是自己! 一想到竟要与王保保交手,宋青书觉得胸口一股热血涌上,竟是莫名激荡。 ☆、第88章 宋青书的故事(十九) 宋远桥叹了口气,一把扶住儿子肩头,语重心长道,“汉人中有善有恶,蒙古人同样如此,但是汉蒙不两立,这却是国恨。” “你日后……”宋远桥声音一哽,眼圈竟都红了,“咱们武当派一诺千金,你立了誓就要遵守。以后、以后……” 宋青书默默的抱住宋远桥的腿,默默的把眼泪鼻涕一起抹在父亲的衣摆上。 张松溪也跟着红了眼圈,宋青书是他们师兄弟几个看着长大的,人既聪慧又上进,就是师父也属意他做武当第三代掌门。 可如今,却要生生的一辈子不能回武当山,要怨的话,能怨谁呢?就算是怨恨王保保,可当年三哥受伤那时,王保保还没出生呢。 更何况,本就是敌人,难道还能指望着敌人手下留情?王保保这个法子虽然狠毒,可终究留下了青书的命。 当时若是换一个条件,说是让青书自尽才换武当弟子们离开,青书就能不照做么? 宋远桥勉强平静下来,摸着儿子的头发,说道,“以后你独自一个人,要常常寄信回来,爹爹与你几位师叔也会常去看你。” “以后做事要记得留有余地,莫要让爹爹担心。你若是受了委屈,莫忘了你始终是武当弟子,是我宋远桥的儿子。” 宋青书仰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爹爹,您这次回去,孩儿还能服侍左右呢,只是不上山就可以了。” “再说日后,就算不上武当山,孩儿也可以在山下结庐而居。” 张松溪勉强一笑,劝道,“大哥,正是这个理儿。” 宋远桥却摇头道,“男儿志在四方,青书年纪轻轻,正该走遍江湖,看遍世事。以前我总是拘着他,可而今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