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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这些年我真真切切地爱过!王宁暄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燕云倾可以为你做的,我同样也可以做,我并不输于她们二人,甚至不输于这后宫粉黛中的任何一人,可是这个名分,在别人那里那么容易,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得这么难?你明知我心中早已不可能装下别人,为什么还要绸缪着为我赐婚?为什么?” 面对沈绿衣如此直率的表白,曦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一再逃避沈绿衣的感情,但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曦泽已不得不面对。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望着沈绿衣,认真道,“你说的全都对,如今朕可以随心所欲地册封任何一个女人,但前提是:朕乐意!可是绿儿,这世上朕最不愿意册封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为朕所做的不输于她们任何一人,朕才更不能辜负你。这些年,你为朕所做的一切朕全都看在眼里,没有一刻忘记过。你那么美丽,那么高贵,就像天女一样,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不绽放着令人瞩目的光彩。可是绿儿,朕太了解你了,你的性子孤傲,而朕早已娶了宁暄为妻,这些年恭王府一直交由宁暄打理,宁暄一直做得很好,帮朕解除了许多的后顾之忧,朕岂能随意降妻为妾?朕已经给不了你妻子的名位,给不了你幸福,又怎么能自私地委屈你做朕的妾?你该有一个好儿郎好好尊你爱你护你这一世,这些,都是朕做不到的!所以,朕不愿册封你!不过,你可以放心,不管你今后嫁与谁,也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你在朕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甚至不会比云倾和宁暄低!朕会永远将你视为亲meimei,尊敬你的决定,爱护你这一世!” “我不想当你的meimei!什么尊敬爱护,我全都不需要!三哥,对于我而言,妻也好,妾也罢,我全都无所谓,我只想好好呆在你身边,正大光明地爱一回。难道这也很难吗?”心头仿佛有薄薄的刀片划过,饱满的痛苦细密地弥漫开来,沈绿衣任由心中绝望的哀伤喷涌泛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曾与煜王好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话及此,沈绿衣忽然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那粒猩红的守宫砂,绝望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一颗连着一颗,瞬间铺满她那绝美的面庞,她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将这最后一句说出来,“其实我……我……我仍是完璧之身!” 曦泽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绿衣会误会他至斯,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曦泽痛苦地阖上双眸,不敢再望她一眼:“绿儿,你不要再说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都依你,全都依你,更衣也好,皇贵妃也好,全都任你挑,封号也由你自己定,朕什么都依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第六章 孤灯挑尽未成眠 沈绿衣从太极殿退出来往回走,只觉得这仲春的晚风实在冷得厉害,亦如此刻她仿佛坠落于冰窟窿中的心,原来要这么努力才能得到在旁人那万分容易的名位,这漫无止尽的甬道在这漆黑的深夜中仿佛一个无底洞,令人胆寒战栗,仿佛一旦深陷其中,便等于溺入无边无际的海底,闷得人几近窒息。 不知走了多久,亦忘却了自己这是走在哪一条甬道上,只知路上的宫人渐渐稀少起来,直至一个也看不见。四周静的如入死寂,是这样的沉闷冰冷,那偶尔呼啸而过的急促风声,亦只能将这死寂衬得彻彻底底。 就在这时,远处拐口处忽然闪现一道模糊的人影,竟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时,一股子无名火直直蹭上心头,沈绿衣突然加快脚步,迎了上去,紧紧盯着来人。 来人似乎有些欢喜:“绿衣,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呆在绿水居?你刚才去了哪里?” “太极殿!”沈绿衣眉眼含怒,冷冷道,“你千方百计地求了皇后将你名字放在首位,便是算定皇上看到你的名字后便会为你我赐婚吗?你一向神机妙算,这一次,怕是要落空了!皇上是不会赐婚的!” 夏晚枫闻言,脸色遽变,痛苦的神色瞬间爬上他那俊美的面庞:“他的心里只有燕云倾一人,且看他如此千方百计地将燕云倾册为贵人迎进宫中,你就应当明白,这局棋,你注定是要输给燕云倾,你又何苦还要去垂死挣扎?” “这个不劳你cao心!”沈绿衣转身避开他那灼热而痛苦的眼神,“从你我相识起,你就十分清楚我的心中此生只有皇上一人,除他之外,这世间万千男子再美好,也没有一人能再入我之眼、进我之心,你又何苦一直执着不放?我生性清冷薄情,实在当不起你的执着守候,所以,你也不必在我这垂死挣扎了!” “你若真是薄情之人,煜王就不会败得如此彻底,皇上也没这么容易登临帝位!”他的声音萧索而哀绝,带着淡淡的幽怨,“你若是真的入宫为妃,便要日日见皇上与燕云倾郎情妾意,心里还不知要如何痛苦?今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绿衣,你不是皇后无法反抗先皇的旨意,你是有选择的,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步?为什么要这样自我折磨……” “够了!不要再说了!”沈绿衣实在听不下去,她打断夏晚枫的话,强迫自己镇定,“皇上已经允我所愿,不日便会有册封的旨意颁下来,你身为皇上最重要的肱骨之臣,又一直被他视为兄弟,当明白觊觎后妃会是怎样的后果!若你还想保全夏氏家族,便从此死了心,莫要再做纠缠,做好你臣子的本分,做好皇上的好兄弟,莫要让他察觉你对我的情意,否则,你们整个夏氏家族能不能荣耀一生,就很难说了!” 言罢,沈绿衣不再停留,与夏晚枫擦身而过,淡漠地离去。 晚风冷而急促,却吹不尽此刻如魂魄般萦绕的哀伤与绝望。 自伤与伤人,竟是一样的痛彻心扉。 想来这世间之痛是有千百种,然,又有哪一样能胜过情殇之痛? “晚枫,对不起,你的情意今生我无以回报,原谅我今日的残忍,我不能自私地占着你的爱,挡了你风光无限的前途!” 翌日夜晚,风来得略显急促,二月的天气,到底还是料峭,寒意甚重,曦泽披着大擎神色不郁地来到凤仪宫朝凤殿。 彼时王宁暄正在灯下安静地绣着一件龙腾朝日的明黄寝衣,显然是为曦泽而做。她嫁与曦泽,今年是第十个年头,无论春夏秋冬,也无论她是恭王妃抑或皇后,曦泽的贴身衣物,她从不让下人动手,一针一线皆是她精心缝制,这每一针每一线她都绣得极其认真,好似在抚摸一件珍宝一般。 然而此时,曦泽无心去看那件即将完成的精致寝衣,他不耐地挥退朝凤殿内所有的宫人:“都下去,不必伺候了!” 王宁暄这才发现曦泽进来了,她扬起温暖的微笑,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