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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一身青袍站在曦泽面前,拢手于袖,神色悲悯。 曦泽的笑容僵住:“怎么了,母后肯喝药了,不是好事吗?有你给母后医治,母后一定能很快的好起来的!” 祈夜微微蹙着眉,仍然有悲悯像浓雾一样盘旋在他的眉宇之间,无法消散:“我今天给太后诊脉了,太后的身子伤了根本,现在用药,已经太迟了!” 曦泽闻言,那僵住的笑容一点一点的褪尽,脸色有些发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祈夜的眉头皱得更紧:“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曦泽闻言,全身一抖:“什么叫尽人事,听天命了?祈夜,朕相信你,以前不管有什么难题,只要你来,就一定可以解决,现在也一样啊,你一定有法子治好母后的,对不对?” 祈夜合眸,沉痛的摇了摇头,道:“太后的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不是很好,现在伤了根本,补不回来了,这就是明空迟迟治不好太后的原因!现在是冬天,天气太过寒冷,太后不一定熬的住,皇上,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有时间,就去多陪陪太后吧,多顺她的心意,尽量在最后这一段时间里,让太后走的安然!” 走的安然?走的安然……走的安然…… 曦泽的脑海中不停循环出现这几个字,仿佛被雷电击中,四肢百骸都跟着飘摇。 一瞬间,沉默悄然蔓延,那窒息的气氛,将空气凝结到冰点。 耳边,仿佛有蜜蜂嗡嗡作响,环绕不息。 浓重的哀伤攀爬上心头,紧紧的迫住呼吸,灵魂四散开来,那漫过背后的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前赴后继,仿佛没有终点,像痛苦的折磨。 不知沉默了多久,曦泽方启声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原来,这一刻,声音已经变得哽咽。仿佛自己在一瞬间变得苍老! 祈夜满是悲悯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了!太后的时光不多了,你便多去陪陪她吧,她若是有什么心愿,你便帮她了结了吧!这是咱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曦泽又沉默了半晌,久久不语。 时间静静的流淌,现出煎熬的疼痛来。 思绪开始翻涌,记忆被忽然拉开,撕扯着神经,爱过,恨过,现在都要消散了,疼痛,是这样的刻骨铭心。 曦泽长长的叹息道:“朕做了皇帝之后,便与母后疏远了许多,若不是母后病了,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陪着她说话,住在寿安宫的日子,她大概很是寂寞!” 祈夜睁开双眸,目光如水,淡淡的漾开:“这些也不能全怪你,这便是深宫,永远也不可能像平常的人家那样亲密无间,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牵绊在一起,需要你去做的事情有许多,你也不能时时顾着太后,再说,前尘恩怨,也是你的心结,没有人从中调解,所以才会出现疏离,这些都是现实的无奈,太后心里明白,她是你的母亲,她可以理解你的,你也不要太难过!”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朕是恨过母后,可是,她毕竟是朕的母亲,有的时候,真的不理解她的残忍,可是现在,只觉得痛心!” 祈夜接着劝道:“那些事情,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开了,便也不值什么!” 曦泽默然,没有说话。 这一年的新年,因为太后病重,过的十分冷清,除夕之宴,曦泽只喝了几杯酒便离去了。 新年一过,天气变得更加寒冷,太后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明空的药不管用了,祈夜的药也只是勉强维持着。 嫔妃们依然每天都等在寿安宫的正殿,等候传召,巨大的阴云笼罩在寿安宫的上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兴七年二月十二,太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所有的御医全部跪在寝殿的大门口,没有一个人出声。 嫔妃们也不敢在坐,通通都在跪在御医的身后,等候传召。 曦泽一身白色素服坐在太后床前,满目哀伤的望着太后。 祈夜就站在曦泽身后,拢手于袖,神色十分悲悯。 王宁暄跪在太后床边,已经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沈绿衣跪在她身边,紧紧的扶住她,小声的劝着。 玉贵嫔跪在王宁暄的身后,默默的流着眼泪,说不出一个字。 太后昏了许久,才慢慢转醒,难得眼中还有些许的光彩,抬起手,喃喃的唤着:“皇上……皇上……” 曦泽赶忙握住太后的手,道:“母后,朕在这……” 太后转眸望向曦泽,艰难的说道:“皇上,哀家去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苦了自己,朝政可以慢慢的处理,不要经常熬夜,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曦泽赶忙说道:“是,母后,朕记下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太后又接着艰难的说道:“哀家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哀家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不要让哀家在地下为你担心!” 曦泽忍住眸底的泪意,望着太后说道:“是,儿子记住了!” 太后又继续说道:“哀家最不放心的就是皇贵妃,哀家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可以太宠爱皇贵妃,哀家去了,就没有人盯着你了,你可千万要记住哀家的话,专宠是帝王的大忌,你要死死的记着燕皇的前车之鉴,千万不可以重蹈覆辙!” 曦泽道:“是,是,母后,您放心吧,朕会克制自己的!” 太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哀家去了,你大概会遂了皇贵妃的心愿,让她生下儿子,哀家要你立誓,绝不立皇贵妃的孩子为太子!你若是不立誓,哀家死不瞑目!你现在就在哀家面前立誓!” 第七十四章 薨逝(为第一滴泪烫心万赏加更) 曦泽闻言,心头一紧,心知现在如果不答应太后,恐怕太后会不能安心离去,万般无奈之下,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曦泽还是对太后道:“母后,朕答应你,不管将来皇贵妃是否生下孩子,朕都不会立她的儿子做太子,你可以放心了!” 然后,太后仍然不放心,她努力地说道:“光这么说不够!哀家要你在哀家面前立誓,以你的帝王至尊起誓,此生都不可以违背这个誓言!” 如此步步相逼,曦泽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然而,这是太后的遗愿,但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誓,曦泽也觉得很是不好,但是尽管无奈,曦泽还是举起自己的右手,屈下拇指和小指,道:“朕以皇帝之尊起誓,不管皇贵妃将来是否生下孩子,朕此生都不会立皇贵妃的儿子为太子,若违此誓,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后终于放下心来,重重的喘着粗气,又接着说道:“皇上,你要谨记为君之道,后宫讲求雨露均沾,你不要厚此薄彼!你答应过哀家,今年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