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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指不定有什么浑水! 想来王大人打绍玉那一遭,亦是心下谨慎,不愿他去。 只是想起王環,她又有些懊恼。 王夫人向来性情温和,只柔声向王大人道: “老爷,听闻三郎的文章,是環娘烧的?” 王大人应道: “我亦听丫头们讲了。只是三弟不管,咱们亦不好多言。” 王夫人无奈: “话虽如此,可環娘自小没有母亲,从前远在西蜀,不得教导也便罢了。如今既回汴京,再如此下去,怕是王家受累,门风有损。” 她今日敢烧绍玉的要紧文章,还扬言要烧了书房,日后还烧什么? 王夫人一想着她的模样,心中便隐隐地毛骨悚然。好好的小娘子,怎的如此顽劣无方? “不如,”王夫人有些犹疑,“先订下一门亲事,待到及笄,尽早出嫁也便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探芳信1 王大人亦是无奈,只道: “她母亲不在,你身为她大伯母,自然要多费些心。若有合适的,不妨与三弟一番商量,只别委屈環娘就是。” “这个自然。”王夫人道,带着满面的悲悯,“她再顽劣,也总是个可怜的孩子。老爷放心,一应嫁妆珠奁,只有多的。” 王大人点点头,遂也不愿再说这个。 绍玉虽未去太学,可二位小娘子在此,太学又何曾风平浪静? “老顽固”的风波才过,七娘又有些坐不住。 她日日戴着帷帽出入,人也憋闷坏了。又碍于小娘子的身份,这去不得,那去不得,还真像来此做学问的。 好在七娘料到如此,早有准备。 这日,她与朱凤英才下学来,她便从衣箱底层拎出件直袖袍服。 那袍服带雪竹暗纹,瞧着像是月华锦的。其上掐牙精致,滚边齐整,应是簇锦坊的手艺。 朱凤英一时好奇,踱步过去,又细细看来,竟蓦地一惊! 七娘见她模样,只将袍服在自己身上比划,又笑道: “表姐,我新做的,好看不好看?” 朱凤英趋步过去,一把夺下,直往塌上随意丢开。 闻得她道: “这可是男子衣物,你怎往此处带?可别叫我猜着!” 七娘宝贝地拾起袍服,拍了拍,一面道: “我与表姐同在一个屋檐,本就没想瞒你!” “你要做什么?”朱凤英狐疑地看她,“可别乱来!” 七娘狡黠一笑,自至镜前端详: “日日在学堂与庭院来回,好没意思!表姐是来长学问的,我可不是!来了这些时日,我连酿哥哥的面,亦不曾见得,岂不叫人笑话?” 朱凤英不知该说她什么!她就知道,七娘带上男装入学,总没好事。 此处规矩大的很,若被有心人发觉,岂是好玩的? “不行!”朱凤英斩钉截铁,“你这个模样出去,也太……” 她说不下去,神情中,却是极力阻止。 七娘至她身边,有条不紊道: “表姐放心,此处哪有人见过咱们?太学之中,小郎君数不胜数,多出两人,谁会在意?” 朱凤英猛向后一缩,惊愕地望着她: “我们?两人?” 七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谢蓼!”朱凤英忽而站起,“你要发疯,可别算上我!” 七娘也不理她,只在衣箱中翻来翻去,竟又拎出件小郎君的直裰。 她兴奋地举至朱凤英跟前,邀功似的: “表姐你看,我可是时时念着你呢!” 朱凤英又将脖子向后缩了缩,满脸嫌弃鄙夷。她何曾穿过这样的衣物? 七娘故作不懂,又端详那直裰一阵,只道: “不好看么?这可是托绍玉,特地去簇锦坊订的,听闻皆是宫中时兴的料子呢!” “谢七娘!”朱凤英正色看着她,又拉她在塌上坐下,端出一副审问姿态。 只听她道: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要这样出去,不行!要拉上我,更不行!” 七娘已知她要如此说,心中早有对策,只从容道: “那个满是颜如玉、黄金屋的藏书楼,表姐不想去了?” 藏书楼!朱凤英心心念念的便是这个,如何不想去? 这个七娘,如今知道拿藏书楼钓她了! 朱凤英只道: “赵楷那厮说了,过几日便带我去。我又不急,你少拿这个说事!” 七娘又叹道: “郓王日理万机,指不定就忘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去的好。况且,几日光景,能读多少书了?表姐还说不急么?” 这是头一回,朱凤英被她驳得哑口无言。七娘所言不假,一想起藏书楼,她真是一日也不愿多等。 想来,藏书楼离她们的住处也不远,或许快些,去去便回,并不会引人注意? 朱凤英看向七娘,迟疑地拿起直裰,一时犹豫不定。 七娘见她动心,忙怂恿道: “表姐怕什么?我已扮过许多回了,定不会有人在意的!” 自打七娘知道,去年上元,她女扮男装被陈酿识破,便拉着绍玉苦心学习。 这学的,便是小郎君的姿态嗓音。大半年来,总算学有所成。 如今,她扮起男装来有模有样,若非熟识之人,必是认不出的。 二位小娘子倒也不耽搁,相互梳妆起来。 朱凤英看着镜中的自己,直觉别扭。她眉目未画,发髻束在头顶,镯子璎珞已尽褪去,俨然一个玉面少年郎。 适才,七娘已将丫头们皆赶了出去,这会子拉着朱凤英便要出门。 朱凤英头一回这副模样,她看着脚下皂靴,三寸金莲自然成了大马脚。 她蹙蹙眉,只道: “七娘,不如算了?” 七娘转回身直瞪着她,故意道: “那好,我自去藏书楼,你可别羡慕!” 说罢,她便抬腿要走。 朱凤英见此,忙拦住她,无奈道: “罢了罢了!你一人我也不放心,可不得看着你么?” 七娘转而笑道: “表姐是挂心你的颜如玉与黄金屋吧?” 朱凤英竟一瞬被她怄笑,她见七娘越发像个小郎君,亦笑道: “什么表姐?应是表兄!” 一时,二人只笑在一处,又健步如飞地自小门出去。 朱凤英倒是学得快,没走多远,已然比七娘还自如。许是挂心着藏书楼,行路也越发快了。 “表弟,”朱凤英笑道,“你怎的也去藏书楼?” 听着这声“表弟”,七娘只憋笑道: “表兄有所不知,藏书楼日出而开,日落而闭。酿哥哥那等用功,还不趁着开楼多多研读!” “原是如此。”朱凤英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