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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呢!” 钏儿嗔道: “留得青山在,也总不能熬坏身子啊!” 谢菱抬头看看滴漏,原来已三更了。 她舒了舒臂膀,合上账本,只道: “对了,西厢房那头,今日无人往来吧?” 钏儿点点头: “自然了,娘子吩咐过的。娘子忙了一整日,我还不及回你呢!午后我去谢府,按着娘子所言,与阿珠说了。” “已说了么?”谢菱蹙蹙眉,“怎么五哥那头,丝毫不见动静?他应是去质问廷兰的啊!” “莫不是他们觉出端倪,知西厢房那位没病,不过咱们谎称诓骗?”钏儿不解。 “不会。”谢菱摇头,“西厢那头严防死守,怎会有消息出去?” 她盼着五郎去寻赵廷兰,本想一箭双雕的。 一来,此事闹起来,恰正了卞大娘子不贞之名。 向来男子最恨不贞之人。或是按族规办了,或是直接撵出汴京去,总之,再不能勾引赵廷兰也就是了。 二来,五郎从前看她不起。 他与旁人之妾纠缠不清,这足够让五郎抬不起头,甚至祸及仕途。 这么些年,五郎总是高高在上。这等被人轻视唾弃的滋味,他也该好生尝尝了! 谁知,万事俱备,鱼却不上钩! “娘子,”钏儿唤,“是否要再去提醒一番?” 谢菱摆摆手: “太刻意了!被人察觉,更不好收拾。” 钏儿有些讪讪: “五郎君那性子,冲动任性的楞头青!怎么这回,反是忍住了?” 谢菱将账本累在一处,笑了笑,道: “定是我那七jiejie。” “七娘子?”钏儿瞪大了眼。 谢菱只道: “你别看她平日娇纵任性,可于这些道理上,她也不是傻的!她明白,这样的事,不能闹大。” 一旦闹大,三人成虎,不知编排些什么? 从前郑明珍一事,七娘不就吃了闹大的亏么?谁管真相如何呢? 要说那回,七娘是真无辜,才能救回来。 可此番,五郎却不算冤枉。如此,便更不能闹大了! 谢菱只感慨道: “吃一堑,长一智。如今,连七jiejie也学聪明了,果真有趣!” 钏儿看着她,一脸无奈。 一箭双雕的如意算盘,果不是那么好打的。她还道“有趣”?此番一败涂地,那里有趣来? “娘子,”钏儿道,“如今该怎么办?” 谢菱但笑不语。 自己从前受的欺压,生母的枉死,总有一日,她会让谢府付出代价。 可眼下,她要在鲁国公府站稳脚跟,便要牢牢靠着赵廷兰。 卞大娘子,这个先于正妻进门的侍妾,是不得不除的! 谢菱转而笑道: “不怎么办,且睡去吧!” 她正待起身,却听帘外道: “不等我便睡,菱娘果真好薄情啊!” 谢菱摇头笑了笑,只见赵廷兰面色微红,行路有些不稳。 他一身酒气袭人,只朝着谢菱扑上来。 谢菱一惊,拼尽全力扶不住他,只得直直后退。 忽硌着床沿,她一声“哎哟”,二人便齐齐倒了下去。 钏儿掩面笑了笑,倒也识趣。 她遂打发了屋中丫头离去,自替他们放下帘子,遂也兀自去了。 一夜被翻红浪,两情缱绻,不觉天已大亮。 谢菱靠在赵廷兰肩头,只柔声嗔道: “快些起身,我今日还有许多账册要看。” 赵廷兰一脸无赖,抱着她不放: “那些账册,能有你夫君好看?” 谢菱低头笑道: “没正经!我看账册,还不是为着你。我见那账册之上,卞娘子的供应极少。怪可怜,倒想着与她添些。”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伤春怨2 赵廷兰拥着谢菱: “这些事,你自做主也就是了。她的事,我原也不大上心的。” “呸!”谢菱捶他一下,“油嘴滑舌的东西!这样的话,你何必说与我听?只怕在你心里,我便是那等捻酸吃醋的小人!” “却又恼了!我何曾如此说过?”赵廷兰故作正紧。 谢菱只道: “便是没说过,谁知你心中想些什么?” “天地可鉴。”赵廷兰作发誓状。 “哦,我知道了!”谢菱挑眉笑道,“只怕在卞娘子那里,你也如此编排我的吧?” 他将谢菱拥得更紧,恨不得揉进心胸里。 他只耳语道: “我一身一心,尽是你的了。” 谢菱被他弄得耳朵痒,忽地一颤,朝后缩了缩,又露出一番羞怯来。 夫妻二人用罢早饭,送走赵廷兰,谢菱遂往庭院去。 皎槐亭的槐花越发繁盛,海棠却已落尽了。 满眼的落英缤纷,偶有几个艳妆婢子,正扫除花径。她们说说笑笑,也见出春日的热闹来。 谢菱抬眼望着庭前落花,只含笑道: “有的花,是该落了。” 她朝皎槐亭行去,只见婆子媳妇们已侯在此处。 谢菱虽年轻,可下人跟前,当家娘子的派头实足。 待她坐定,便有管家媳妇上前回话。 那媳妇道: “才三夫人打发人来问,给卞大娘子增添用度,似乎,有些不妥。” 那媳妇生得瘦高,颧骨凸起,一副尖酸刻薄像。 谢菱看她一眼,只温和笑道: “我虽年轻不懂事,这些分寸也还是有的。况且,我不过从自己的用度中,拨了些与她,并不曾挪用公中的银钱。所谓不妥,却是什么道理?” 那媳妇见她有理有据,只讪讪笑笑,道: “自然了,谢娘子娘家高官厚禄,很是阔绰。” 谢菱瞥她一眼,再不理会。 钏儿将亭下的媳妇们一一扫过,仰头道: “嫂子们有正经事,一一回来就是。谢娘子受老国公夫人托付,管家理事。别什么闲话,都往娘子跟前嚼舌!娘子忙呢!” 钏儿这番话,是将鲁国公夫人搬出来压她们了。 这群媳妇,在吕氏与秦氏手下,也闲散惯了。唯独怕个鲁国公夫人!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讪讪。 看来这新妇谢氏,倒是位厉害人物。她们收起往日的做派,只细细将诸多事情都回了。 谢菱听过,有请示下的,棘手的,她都一一说了解决之法。有领银钱的,她亦仔细看过账目,方才应允。 这般细心手段,众人不得不尽心办差,生怕有个差池。 待打发了她们,钏儿遂道: “欺软怕硬的东西!” 谢菱轻笑一声: “光添岁数,不长脑子!” 钏儿附和笑道: “我听闻,那两房的侍妾,已然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