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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翼却是疑惑为何新帝不立刻公布济王叛变的消息?这念头只是一闪,他便强迫自己不再往下想,没有让他做那出头羊,他便该感激了。 领着崭新官袍回府之时,门前锣鼓震天,他的两位妾室怜我与怜卿,一早便被接出醉玥楼,一人着鹅黄,一人着桃红,似两朵鲜花,羞答答的垂首立在一旁。 万翼揉了揉太阳xue,竟是差点将她们忘了。 第十九章 清明已过,本是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西郡却依然一片荒芜。 亥时三刻,东营。 “——报!” 连绵不休的阴雨下,每隔数刻~两个时辰,就会有一匹铁骑从东而来,直奔大营。 所不同的是,这次的密报令上下顿时分别有冰火两重天之感。 “终于抵京了吗……” 阴郁多日的脸上首次雨过天晴,祁见钰的坐姿由直挺的正坐飒然而起。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踱到营门前,双手负于身后,昂头往帝都的方向眺望。 “殿下……”在他身后的一众幕僚惊疑不定的唤道。 济王没有回头,口中只略嫌疏懒的拉长着尾音,“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了下,虽然不愿破坏济王难得转晴的好心情,可总得有人做那讨人嫌的忠言逆耳之事。 “殿下,既然那万翼已抵京,恐怕我们此行就……” 济王的口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只是挥了挥手,头也未回道,“孤王自知,不必再说了。” 有不长眼的继续,“当日纵虎归山,若为避免功亏一篑,则……” 话未落,济王突然转头,看向说话之人,面上辨不清喜怒,“则如何。” 那老臣一口气差点没接上,只讷讷道,“则……也不如何。”人家已到京,他再放马后炮也无济于事。 济王这才回头,重新眺望着东方保持沉默,良久后,他道,“孤有应对之策,若不能举事,我们便用先前所定的第一条退路。” “殿下,”魏非起身一拱手,走近济王,“此计实在过于……” 他的话随即被下一个来讯打断。 ——“报!” 一路嗒嗒响亮的马蹄蓦然在营地门前停下,胸背的黑色盔甲上,点点雨水直流而下,随着来人入帐后的步伐,化作水印子,每一步皆诠释了何谓一步一个脚印。 “殿下,先遣军已于西郡和兴郡接壤处发现了屯兵迹象,便速来回报。” 济王凝眉,已有门人低呼,“对方是如何得知我军下一步要攻占之地?恐怕……” 魏非接过话,面色凝肃道,“恐怕……有内jian。”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 济王面色淡淡,目光从场内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 被他注视到的人,无不砰然跪地,口中直呼忠诚可表。 济王让他们跪足了一刻,才抬手令他们起来,偏过脸将大氅解下,丢给侍人,背过身道,“现在便各自回营,明日一早,孤自有论断。” 在济王殿下的威压之下,虽犹有些人欲再为自己申辩几句,可候在大帐内的侍者行动迅速,将还不愿体面离开的少数人直接一边一个架起,拖出帐外。 等人都散去之后,祁见钰方才将收到的信封翻转,直接置于火烛上熏染片刻后,信封背面方缓缓现出字迹…… “……你便以为只有你才安插得了人吗?” “——报!” 五更还未到,帐外又有来报。 祁见钰依然保持着昂首遥望东天的姿势,大氅仍搁在塌沿,在夜风中胡乱飘飞的衣襟袍角已经湿透了,俨然又是一夜未眠。 “殿下!魏非已不在帐内,先前暗派监视的遥四,尸首被藏于塌上,遥五的尸身也在后山坳发现。” “果然是他……”尾随传令兵而来的殷笑,原是他当年在边疆征战时,一手提拔的副将,只见他白面凶相,天生长着一张皮笑rou不笑的jian脸。 当年他便是因为这般阴险jian诈之貌,被众人排挤,幸而济王殿下英明气概,透过表象看本质,终究把他这块璞玉给挖出来。 此次的西郡叛变,原济王的旧部前后从各个州郡暗中潜进来,是以济王所驻的营地周边,是由正规军夹杂流民组成。 祁见钰道,“孤虽是个惜才之人,但最忌有人欺骗于我,”他将附于衣袖的露水抖开,眼中肃杀之色一闪而过,“传令下去,先前布置的网可以收了,一旦抓到魏非,不用再带回来,直接就地格杀。” “是!” 殷笑等传令兵离开之后,方才哥俩好的一屁股坐在祁见钰塌上。他虽长着一副天生jian相,却是性情耿直义气之人,与祁见钰是过命交情,亦亲随亦兄弟。 “看来那小皇帝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那魏非究竟透了多少口风,实是可恶。” “无碍,”祁见钰道,“如今他只是空口为凭,交涉之事当初孤直接吩咐底下经手,未留任何手信,祁见铖自然拿不出什么物证相佐。而今他才刚亲政不久,还未完全坐稳皇位,自不敢与我正面交锋,只敢对孤鬼鬼祟祟来这些暗手罢了。更何况即便他想杜撰些什么,母后也能牢牢压住大局,等我归来。” 殷笑道,“看来殿下早已将进退之路筹谋好,空让我担心一夜。” 祁见钰笑着拍拍他的肩,道,“明日一早,孤便传信回去,便说是要为皇上剿匪,请调援兵……” “哈哈哈!”殷笑放声大笑,“还请调援兵?殿下这招真是阴损,只怕小皇帝接到殿下的手信,非气得呕血不可!” 祁见钰心情不错地点头,“本王英明神武,自不必说。” 对于祁见铖,说实在话,其实他并不算深恶痛绝。 这一代皇室血脉稀薄,祁见钰自身更是从小被先帝带在身边处理政务,严格以储君的身份培养他,自幼熏陶着皇权长大。 皇位和天下对于祁见钰来说,是从小就理所应当的认定,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突然有一天,凭空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将本应属于他的东西夺走了。面对着母后的哭泣和所有人眼中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欣喜,祁见钰高傲的自尊心前所未有的被折辱。 与其说他愤怒于皇权被夺,倒不如说真正令他愤怒的,是这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 于是作为这份耻辱感的载体对象——祁见铖、万翼,皆是他年少时期的活靶子。 但济王如何也想象不到,在不久的未来,他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