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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老板呢,有这么没溜儿的么?” “不懂了吧?有溜儿的都是打工的,害怕被炒鱿鱼,给拘出来的。老板我最大,谁敢说个不字?越没溜儿越是大老板。” “歪理邪说,就欠把你拘进去。” “谁敢拘我?吹牛逼呢!” “诶,你喜欢乖巧的?” “你?得了吧,忒虚,看了胃疼。” “滚,我见你就牙疼!我上去了,白白。” “诶?” “嘛?还没捧够冷屁股?” “真缺钱跟柜上预支点儿,大不了我吃点儿亏,算你十分利,小冷屁股别硬扛。” “温扒皮!” 一比中指,何络摔上车门。绕过车头,没直接进黑黢黢的楼道,敲开了温玉骋这方的车窗。 “上去坐坐?” “看你表演跳楼?甭了,走你的吧。” 何络进了楼门,回头看,洁白的宾利欧陆正往外掉头,急欲离开这与它的高贵气质格格不入的老旧小区。 楼门里一片漆黑,声控灯据说坏了很久,一直没人来修。何络借着月光摸黑上楼,边上边掏钥匙,稀里哗啦,伴随钥匙出来的,一打小塑料包轻飘飘落在地上。 何络没去看,也没去捡,他拉不下脸卖人家不稀罕买,对他来说,那是没用的东西,多余装兜里。 死水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跨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闻一多 “字写得不错。” 隽秀清新,又不失男孩子特有的风骨力道,看就是狠狠练过的。 方惟立在岳小贱身后,由衷赞赏:这小家伙写得一手好字,比他儿子强得多。他儿子聪明机灵,勤奋认真,学习好得没话说,就是那一笔鬼画符似的蛛蛛爬,可算透出臭小子适合往医生专业发展。 他不是没cao心过,不是没督促臭小子练过,红模子描了有两大筐,软硬笔书法字帖买了一大摞,练字的纸笔估摸能救活一小文具店,沾水就能写的可重复使用的高科技字帖也寿终正寝了三套,就连臭小子的手机配备手写笔手写输入……功夫不负有心人,前妻伙同臭小子终于忍无可忍跟他闹了家庭革命,他才认了命(敢情,臭小子对练字一点兴趣没有,重压之下更是厌恶无限,他盯不着的时候,都央求亲妈冒充代写,应付他交予的任务= =)。 人啊,有所为有所不为,上帝为你开了门,肯定给你关上窗,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他儿子肯定也不会是开天辟地头一号。字难看就难看吧,认真仔细一笔一划写清楚,让老师看明白,不至于考试时因为误认丢冤枉分就行。┭┮﹏┭┮ “那是,咱正经练过。” 岳小贱不是城市户口,生在农村,不知为毛,像他这种乡下孩子不管怎么练,字迹都顶多能算认真,鲜少漂亮帅气。阅卷老师都是以字取人,认定字迹好看的都是城市里的孩子,打分明显宽松,一来来农村孩子就吃了亏。 他爷大小也是干部,消息来源比较丰富,有事没事又爱假模假样地舞文弄墨,他才拿稳筷子,就开始引导他练字,久而久之,小有成效。好久不摸书本不动笔,现在这字儿已经是退了好几大步的。╮(╯▽╰)╭ “喜欢闻一多先生这首诗?” “谈不上,只觉得这诗自暴自弃、落井下石,跟我挺合适。”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自卑不小。” “叫兽,你哪儿看出我自卑?这诗的本体可是落后的旧中国万恶的旧社会,可再旧再落后再万恶,也是个国家是个社会,我就一区区渺小人类,套上形容国家社会的大盖帽该是高攀!你那爱心安省放在老巢里,别动不动就往外溅,我就是对我目前的生活吐了个槽。” 人啊,自己好时,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坏时,恨不能全世界都顶他坏;自己思想复杂,就总认为别人比自己还复杂;自己多愁善感,别人就成了葬花落泪的林黛玉……总之,习惯性的将自己想要不想要的一股脑儿往别人身上套,全为满足自己扭曲的小心理,不管别人适不适合愿不愿意。 方叫兽哪儿都好,就是一颗鸡mama的保姆心,有些时候令他颇为无奈。唉!没辙,谁让人家父爱泛滥,平时没处发泄呢?咬牙忍了吧,谁让他经常吃人家的呢? “呃……对不起。” “噗——叫兽,你真逗,道歉有瘾啊?干嘛总跟我道歉?我是玻璃,但不易碎,你不用小心翼翼,那么多顾忌。你这么大学问,不用我解释什么叫过犹不及吧?你总这样,我压力才大,不敢再来蹭饭了呢!” 眨巴眨巴眼,嘟起小嘴儿,岳小贱楚楚可怜招人爱的那股劲儿哟,谁看了心里都七七八八,不得消停。 方惟薄红染上脸,略显赧色。 “抱歉,害你不舒坦了。” “哈哈哈……叫兽,你又来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岳小贱的笑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爆了,爆得十分波澜壮阔,乐得前仰后合,小拳头捶桌子都捶红了,大眼睛也笑出了眼泪。 方惟这份无辜,拧眉苦思,思不出到底哪里值得岳小贱笑成这样,快笑背过气了都。= = 岳小贱好不容易笑够了,肚子都一抽抽地疼,捂着肚子,小脸儿贴上方惟肚子。 “对我这么好,你真把我当你儿子啦?” “饿了吧?吃饭。” 拍拍岳小贱发顶,顺顺岳小贱后背,方惟的声音那么温和柔软,安抚人心。 岳小贱没得到确切答案,嘴角反倒翘了起来,仰面朝上,一双润泽的大眼睛直勾勾凝望方惟的眼睛,舌尖舔唇角,有撒娇有诱惑: “我想吃小鸡炖蘑菇。”怎么听怎么看,都意有所指。 “蹭饭的家伙,主人没问,就没资格点菜。”说完,推开岳小贱,不粗暴不粗鲁,平常自然,并非排斥。 这家伙……难道阳·痿?岳小贱瞪着方惟背影,撅嘴琢磨。 他觉得自己挺够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