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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五千块没了。 秦锋当时脑子嗡的一下,脸色都白了。 小偷早就下了车,不然也没人敢提醒。 车上乘客同情的窃窃私语,听得懂听不懂的,都是看着少年一脸同情。 秦锋懵头懵脑的下了车,直觉的拔脚往来时的路上跑了几步,颓然的停了下来。 上哪儿追?追谁?他连小偷的模样都没看着。 活了十七年没这么憋屈过。少年站在陌生都市的街头,倔强的咬着嘴唇红着眼圈,死扛着不让自己丢人的掉下眼泪来。 远处温吞吞的风吹来,在这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迷失了方向,完全没有东北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来的畅快淋漓。 秦锋僵立了一会儿,最终飞快的抹了抹眼睛,看了眼几十米开外那个小区的大门,转身离开。 第4章 第四章 东北的九月,是真正灿烂丰硕的金秋,沉甸甸的,连空气里都带着惬意的丰收气息。 东林一中刚开学就爆了个超大的新闻。整个学校都出名的浪荡子秦锋,从良了。 林伟民绕着课桌打圈,眼神跟看火星撞地球差不多,啧啧称奇:“锋子你咋的了?一个暑假没见着,脑瓜子被门夹了?你这突然发愤图强的架势,哥们儿我完全看不懂撑不住啊。” 秦锋看着化学书上的公式,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分一丝给林伟民:“看不懂就滚,别打扰老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哈!”林伟民一捂胸口,受伤的表情:“锋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哎呀我的小心肝啊拔凉拔凉滴——” 化学书被撇着砸到林伟民夸张的脸上,还有秦锋毫不客气的命令:“滚之前把书捡给我。” 刚巧班级学习委员黄韬战战兢兢过来发作业本,让恶霸林伟民一把薅着脖领子拽住:“黄豆芽,快去把锋哥化学书捡了送过来。” 黄韬敢怒不敢言,飞快的捡了书,连着作业本一块儿搁在秦锋桌子上。 “怎么着?气儿不顺?”林伟民一把夹着黄韬的脖子,怪腔怪调的哼笑:“给老子撂脸子?嗯?” 黄韬吓的直抖,小小声辩解:“我没有。” 秦锋看着心烦,啪的一拍桌子:“滚JB蛋!就他妈会欺负小孩,有本事你去挑高三的谢铁塔。” 这回林伟民结结实实惊着了,松开钳制着黄韬的胳膊,看怪物一般上下打量着秦锋:“哎呀我cao,秦锋你真变了!” 体育课的铃声响了,对于东林一中高中学生而言,体育课基本上形同虚设,大部分学生都乖乖的视之为自习课,甚至有老师也会来堂而皇之的占课发些卷子随堂测试。 林伟民冲着门外努努嘴:“走啊锋子,出去打球。” “不去。”秦锋纹丝不动,手指上转着钢笔:“做卷子。” 林伟民很夸张的叹口气,伸手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行,我不打扰你好好学习了。后天周六,大强生日,早说好了去蛤-蟆通水库钓鱼玩一天,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秦锋撂下笔想了想:“去。” …………………………………………………… 下午放学回了家,马秀丽还没下班。 秦锋熟练的撂下书包,冲着里屋扬声问:“爸你晚上想吃啥菜,我去菜场买。” “先把大米饭焖上。”秦远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病气的虚弱:“买点油豆角和旱黄瓜,搁那儿你妈回来做。” 秦锋撇撇嘴也不辩解,应了声就拿着钱包出了门。他爸秦远是极其大男子主义的性格,主张里面有一点就是君子远庖厨—— 大老爷们儿做啥饭,围着锅台转悠没出息。 菜场离秦锋家里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边上就是东林镇上唯一的电影院。 好巧不巧的,买菜的秦锋碰着了卖菜的黄韬。 “豆角咋卖的?给我称两斤。”秦锋看都不看人,开口就问。摊子后头埋着头看书的小个子一抬头,两人都挺尴尬。 黄韬慌张张的站起身,说话都结巴了:“秦,锋哥你,你买菜,买菜啊……” 想到原来自己也欺负过这小孩,也挺不是个玩意儿,秦锋有点心虚的摸摸鼻子:“嗯呢,你咋在这儿看书呢?” “我妈去补牙了。”黄韬紧张的红着脸,手脚都没地儿放:“我替她看会儿摊子。那啥,哦对了,豆角,你随便抓点回去吃,我家自己地里种的,不收你钱。” 秦锋给逗笑了:“书呆子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小心你妈回来揍死你。” 黄韬讪讪的抓抓脑袋:“我妈不揍我,顶多念叨我俩小时……” 那还不如揍呢。秦锋想着,一边抓豆角往袋子里放一边找话说:“对了,今天下午那张数学卷子,最后一道题你做出来了吗?” 黄韬弯腰,敏捷的从搁在地上的书包里抽出那张卷子:“这道题?” “对对!”秦锋看了看,浓黑的眉毛一会儿拧着一会儿松开:“cao,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两人一时间也忘了买菜卖菜,就那么凑着头盯着卷子,一人讲一人听,拿菜摊子当了课堂。 数学题讲完,秦锋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黄韬偷看他眼色,讨好的问:“锋哥你还有哪儿不明白?” 秦锋给对方这么叫的一张俊脸火辣辣的,再厚的脸皮都有点无地自容:“明白了。谢谢你啊黄韬。” 结果黄韬受宠若惊了,结巴着收了豆角钱又饶了两个土豆进去。 …………………………………………………… 星期六早上八点多,杜强他哥杜磊和朋友各开了辆吉普车,满载着一群半大孩子,直奔蛤-蟆通水库。 路况不好,坑坑洼洼不说,还尘土飞扬。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到地头还没停稳,林伟民就跌跌撞撞的拉开车门跳下来,跑到边上呕吐连连。 杜强扒着门吹个呼哨:“林伟民你怀上啦?几个月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纷纷下车活动筋骨。 杜磊比杜强大两岁,在森林防火办上班,也是跟这帮小子从小混到大的。 “锋子。”杜磊伸手亲密的勾着秦锋的肩膀,往水库边上歪歪头:“过去抽根烟。” 秋天的早上还有丝凉气,随着太阳的渐渐爬升,温度慢慢回归。清凉的秋风吹过,水面荡起涟漪,是筋酥骨麻的舒坦。 杜磊摘下蛤-蟆镜,眼角瞅着别的人没过来,这才开口:“秦叔咋样了?” “你听说了?”秦锋没特意跟任何人说,可是东林就这么屁大点地方,知道也不奇怪:“肝癌,治不好了。” 杜磊拍拍他的肩膀:“有事儿吱声啊,大哥还能搭把手帮个忙啥的。” 秦锋笑笑,狠狠吸口烟:“没事杜哥,挺好的。” 杜磊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口气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