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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崔瑾珠之前其实已经得到过杨越之的消息,只是她并未放在心上,之后三月三阙水河边,沈俾文却又一脸着急慌忙地过来找她,又说起了此事。 原来崔瑾璮未来的夫家,卫家的太太王氏,其娘家哥哥之前也牵扯进了褚家的案子里,虽然褚家尚且得保,但从属却遭了殃。王家满门流放,闺中女眷送入教坊。 年纪大些的在牢里便寻了短见,只留下了一个年华正茂的幼女——十六岁的王琬婷,王氏的嫂嫂临去前用尽办法给王氏递了信,求她救女儿一条命。 王氏的大哥长王氏十来岁,她年幼丧母,是长嫂一手带大的,她视嫂如母,两人感情极为深厚。看着那封血书,她便忍不住涕泪涟涟,随后便求了丈夫到处托人,又花了很大一笔银子,才将那王琬婷落了妓籍,接入了卫家。幸而卫家出手快,姑娘并未遭难,可是以她如今的身世,嫁人也嫁不了好人家。 王氏与丈夫卫辉略一商量,便把她抬为了二儿子卫荣轩的偏房。原本她看中的是大儿子,可是大儿子年前娶了妻,那妻子别的都好,就是醋性大,一得知此事便要死要活,王氏也怕她以后为难侄女,便又定了二儿子。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考虑那庶子的。 原本这种事情,在儿子既已定亲的情况下,合该与亲家知会一声,两家说合之后再行事。只是因着二儿子已是最后的人选,万一崔家不同意,这事便没有回转余地了,于是她便两边瞒,与丈夫儿子说是已与崔家说定,而崔家那边却又瞒得死死的,就此将事情做下了。 当崔瑾珠知道此事时,事情已成定局,她曾写信告知崔瑾璮此事,却也值得了崔瑾璮一句“已知”。如此,她便也未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只是如今看沈俾文神色,却才知道事情远不止如此。 “你是说那卫二少爷带着那妾侍来了这儿?”崔瑾珠皱着眉问道。 “是,我刚刚瞧见也很是吃惊,他们家做事也太没规矩了。”沈俾文也是一脸不赞同的说道。 上巳节在远古便是用来祭祀繁殖之事的,传演至今才变成了类似每年踏青的节日,实则依旧有男女相会相许的含义在内,如此阙水河边才会聚集这般多的少男少女们嬉戏玩乐、互赠芍药。 而那卫荣轩不仅在没有崔家认可的情况下抬了偏房,竟还在这样颇含意味的节日里,带了一个本应一辈子安守家中妾侍出门,实在是太过抬举那王琬婷,也太折辱了崔瑾璮。 崔瑾珠转头看了正坐于崔家竹棚里的崔瑾璮一眼,心道难怪今日卫荣轩不曾来找她,以往他可是比谁都勤快的。 这般想着,崔瑾珠转而又问道:“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正在马球场那边,你要过去吗?”沈俾文说完,见崔瑾珠点头,便将她扶上他带来的其中一匹马上,自己上了另一匹,两人策马去了马球场。 两人刚离开,杨越之便一脸不悦地带人到了阙水河边,一边急急往崔家往年的驻地赶,一边口中还愤愤抱怨着梁绝,“你个事儿精,耽误了我这么多功夫,要是珠珠不在那边,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绝却是一脸无辜地执着扇子敲了敲马头,满脸含笑地说道:“我那不是一个没站稳吗?也怪你的衣裳那般不耐脏,一沾了水竟便不能穿了。” 杨越之转头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哪里是他的衣服不耐脏,实在是他不想穿着一身湿衣裳来见珠珠!他为了见她,可是花了许多功夫在今日的这套行头上。他梁绝可好,一来便往他身上泼茶水,害得他不仅白费了诸多心力,还花了许久时间才又重新打理好出门,这才来得这般晚。这梁绝绝对是沈俾文派来拖延他的! 这般想着,一行人到了崔家竹棚,果然见里面已没了崔瑾珠,一问才知她去了马球场,杨越之便朝崔丰玻歉意一拱手,又匆匆赶去了马球场。 而崔瑾珠此时早已到了马球场,刚下马便看到了朝她跑来的文瑛瑛,她一脸灿烂地与她打了招呼,便又贼兮兮地问她道:“你可是来看那王琬婷的?” 崔瑾珠脸上笑意微敛,继而转头问她道:“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文瑛瑛有些得意地说道,边说边将她带了过去,“你家jiejie可要慎重考虑此事了。我可是听说,那卫荣轩之所以这般晚才说亲,正是为了那王琬婷。当初王琬婷很早之前便定了亲,那卫荣轩心仪于她,又求而不得,便不愿成亲,才拖到这般大年纪。如今他可如了意了,便如此招摇过市地将一个妾室带出门来。他们家如此行事,你家jiejie要是进了门,恐要吃亏!” 崔瑾珠闻言脸上神色莫名,一旁沈俾文便上前悄悄将那王琬婷指给了她看。 崔瑾珠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便瞧见了一个十六七岁、一身妇人装扮的女子。她穿着淡青色衣衫,身材削瘦,眉目清浅,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只瞧着她看向一旁男子的眼神,才能从中看出点热乎气来。看着便是人淡如菊,端庄秀雅。 崔瑾珠倒是没想到王琬婷是一个这样的人,如此也难怪传闻中那卫荣轩会为了她拒绝成亲。只是之前卫荣轩对二jiejie崔瑾璮的样子,却也看不出是没有情意的,崔瑾珠实难想象他之前都是装出来的,且他也无必要去装。 只是此时那卫荣轩一直双目盯着场中的比赛,并不曾回头看那王琬婷一眼,崔瑾珠便也瞧不出什么来,只能耐心候着,等待时机以辨传言真假。 只这时机还未到来,杨越之便带着人到了。他一见了崔瑾珠便扬起了笑,连她身边的沈俾文都不放在眼里,只春风满面地走到她身边与她道:“今日你怎么有兴致过来看这个?”说着,还面带轻视地瞥了眼场中正打着比赛的两队人马。 崔瑾珠见他这张狂样子便觉得手痒,只是这儿人多,而两人之间的关系又不如之前那般亲近,于是她转头并不理他,只依旧隔着球场看着那卫荣轩。 杨越之却并不在意,他站在她身后,低头看了看她近在咫尺的细嫩脖颈,心中便有些痒痒。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便将她的头发稍稍理了理,而后轻轻触碰了下她颈上微微凸起的骨节。感受着手上细腻的触感,杨越之真真觉得那一个小凸起圆润可爱,恨不能低头舔上一舔。 这一幕却把一边时刻警惕着的沈俾文给气得够呛,可他还未出手,崔瑾珠却已寒毛直立地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杨越之却是对她粲然一笑,丝毫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看得崔瑾珠都有些懵,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而错怪他了。 沈俾文此时却伸手将崔瑾珠往自己身后拉,随后一脸冷然地杨越之说道:“你再敢动她试试?” 杨越之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