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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千里之外,更想问他,这三年来,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过伤,还有,有没有想过我…… 可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便被他灌了一口酒。 柳不惑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笑的很放肆,亲昵的用头蹭了蹭我的肩,低声唤了一句:“妹夫。” 这声妹夫只有我听得到。 他说完,松了手,大笑着离去了。 我呆立在原地,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如今,我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跪着的柳不惑,心中,又翻涌起那日的滋味来。 明知道得不到,偏生又有了贪恋之心,苦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我闭眼,不敢直视柳不惑的眼睛,道:“赐宴春华园,朕要为柳将军接风。” *** 今夜无风,明月高悬,甚好甚好。 柳不惑早已在梅树下等候,他换了便装,仍是大红衣袍,头发随意的挽住脑后,越发风流倜傥。 我也穿着便装,提着一坛酒,慢悠悠的向他走去。 他见了我也不行礼,施施然坐在那里,象是一块磐石,岿然不动。 我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看着他的眉眼,惨白了脸。 有多久了? 应该是很久了。 自我十二岁之后,再也没见过他这番模样:眉眼弯弯,嘴角微扬,凝视着我。 他总是宠着我的。 无论什么事都会应了我。 我在揽月塔浑浑噩噩的那几年,只有他寸步不离的陪着我,伴着我。 那个时候世界很小。 小到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十八层揽月塔,便是我和他的所有。 出了塔后,即使再见,他也很少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如此专注,如此宠溺,如此的——直白。 柳不惑起身,接过我手中的酒坛,顺势牵了我的手,拉着我在石凳上坐下。 我的脑袋再次混沌一片,只是看着他。 柳不惑要掀开酒坛子,我忙拉着了他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怎么了?” 我苦笑,声音发抖:“这不是梅花酿。” 柳不惑有些惊讶的看向我。 我承认的坦荡,心中千疮百孔:“先前那一坛,被人喝了去。” 柳不惑面色瞬间惨白,在月光下,唯有一双眼睛亮的可怕。 我收回手,止不住想要逃离的冲动。 柳不惑忙攥着嘉阖的手,握住手心里,低头沉思了片刻,苦笑道:“不是梅酿也好,反正臣今日是要醉的。” 他紧握着嘉阖的手不肯放,掀开了酒盖,给自己倒了一杯。 交握的手很快就汗湿了,我脱力般坐在石凳上,一动不能动。 痛,痛感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连呼吸都是苦的。 “好了,莫真醉了。”我看不下去了,按住他的手。 “醉了好,醉了好!”柳不惑却是不管不顾了,不大一会,一坛酒喝了大半。 柳不惑的脸越来越红,双目却越发的明亮,他把酒坛子重重放在石桌上,直视着我:“这酒,不如梅花酿。” 我摇头轻笑:“是不如,梅花酿只得一坛,早已被他人喝了去,寻不到了。” 柳不惑按住我的手,红着脸问了一句:“陛下为臣再酿一坛,可好?” 我失笑:“就算再酿一坛,味恐怕也不纯了。” 柳不惑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喃喃道:“到底还是错过了。” 013捉jian? 柳不惑是谁? 他是吴朝的护国大将军,他是不败战神,他应该穿着红衣跨坐在马上受万人敬仰,他应该飞驰在战场上挥舞着银枪退敌三千,他脸上永远挂着得胜者的微笑,他眼中的亮光是吴国不灭的希望。 可现在呢? 酒渍污了红衣,眼中失了亮光,极其失态的趴在石桌上,脆弱的像刚破壳的小鸟。 “朕的太子之位,是母后以死换来的,朕厌恶这宫廷里的纷争,一心只想出去,哪怕是当个闲散王爷也好。但是父皇不肯放过朕,朕不知道母妃使了什么法子让父皇立朕为太子,可朕知道,父皇一点也不喜欢朕,甚至是极其厌恶的。” 柳不惑呼吸一顿,借着酒意,一把拉过我,抱着怀中。 他的呼吸guntang,喷在我的脖颈间,很是难受。 “你被父皇指派给我当伴读,我很高兴。我当时,脑子不好,大家看我的眼神都象是看怪物一样。只有你不同,你把我当弟弟一样疼爱,陪我读书,教我武功,还偷偷带我出宫去玩……这些,我都记得。我很高兴,真的……” “可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我的语调陡然变了,问道,目光望向远处,隔着悠悠岁月问着那个执意要上战场的十五岁的少年:“我留不住你,便想着跟你一起走。但你却说,要我帮你守天下。这你是第一次要求我做事情,我能不应你吗?” 柳不惑收紧了怀抱,颤声道:“我……你……” 我不愿听下去,开口打断他的话,连声质问:“三年后你归来,是人人称赞的少将军,是吴国的不败战神。我抱着梅酿去寻你,你却将我拒之门外,黑漆漆的大门关的严实,任我怎么叫都打不开。再见时,是在我结婚的喜宴上,你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好好对待如心’……我又应了你。” “够了!够了!”柳不惑怒吼着,双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嘉阖勒死在怀中:“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错了!错了!都错了! 他原以为他想成为吴国的帝万,他要帮他守好这万里江山,他要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他拼杀在战场上二十余年,他要为他打赢每一场仗——错了!都错了! 这一错,便错了一辈子。 无可挽回。 我闭上眼睛,有冰凉的液体划过嘴角:“从小到大,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因为,你是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柳不惑终于被嘉阖逼疯了,他在也不顾所谓的君臣之礼,再也不管高悬在世人头上的道德伦常,堵住了嘉阖的唇。 我一惊,狠狠咬住了他的舌尖,拒绝这个吻。 柳不惑却不管不顾了,舌尖向嘉阖的喉咙深处探去,恨不得就此进入嘉阖的心里,去瞧瞧,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 我先是推拒,知道鼻尖的血腥味愈来愈浓,才放弃了拒绝,张开嘴,任由他的掠夺。 这个吻——如果他可以称得上是个吻的话,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我的脑袋开始犯晕,那些心理建设几乎要轰然倒塌。 柳不惑结束了这个吻,在我的耳边轻声道:“小嘉,小嘉……” 一声声,一遍遍,真情实意。 这是我的乳名,只有母后和他两个人这样唤过我。 我闭上眼睛,掩去翻涌的情绪:“你醉了。” “我是醉了,醉了这么多年,今日才得以清醒。若当日,我,我带你……” 我抬手怜惜的摸着柳不惑的眼睛:“没有如果,你我之间,也不会有将来。” 柳不惑握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焦急的,急切的,辩驳着:“小嘉,小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