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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愁的看着那人:“你可还能动?我帮你再擦擦背面。” 那人仍是不说话,只是听话的微微侧了身子,只是看起来疼极,只动了动便没了力气。阿木忙帮他翻了身,让他面朝里躺着。 阿木看着那人的背面,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背面的伤口更是吓人,结好的疤像是破网一般覆在那儿,而那个……那个地方也…… 阿木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去伤那个地方,那该有多疼痛。 许是听了阿木的吸气声,许是长久没感觉阿木动,那人身子蜷得更近,微微抖着。 阿木忙回了神,又去搅了便热巾子,那盆里的水早就红了,浑浊的厉害,阿木喊了阿娘,换了换盆里的水。 再次细致温柔的擦了那人的背,连那红肿紫黑的地方也小心翼翼的用热巾子捂了捂,那人极其能忍,疼得再厉害也不出声,生生把那些痛呼咽了下去,阿木刚擦好的身又被那人疼出的冷汗给弄脏了。 阿木呼了一口气,换了巾子,小心翼翼的绕到那人身前,去擦他的脸。 阿娘说这人是被歹人伤了,可是怎会有如此之坏的歹人,将人伤成这样,却又留了脸不碰。 许是见他太好看了些。 阿木想着,小心翼翼的擦着。 这人鼻息浅的很,眼睛闭着,睫毛柔软浓密,细细的覆着,眉也是软软的淡淡的,一张唇生的极其漂亮,却苍白的厉害,阿木从而额头一直细细擦着,擦到眼睛时,那人的睫动了动,似是阿木太轻,痒得他睁了眼。 只因他侧躺着,阳光只占了半面,那双眼竟然也变得不同,触光的那面淡褐清冷而透明,入影那面浓黑深沉比墨还要稠。 那一双眼睛看着阿木,看得阿木手都抖了三抖。 阿木咽了咽喉,声音放得极轻:“我,我,我……” 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人又垂了视线,不声不响。 阿木呼了一口气,又快又轻的擦完了那人的脸。 刚把巾子放回盆里,阿爹便带着佟叔来了,步子敢得急,佟叔满额都是汗,进屋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光是看了个背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阿木撇撇嘴,伸手用毯子将那人盖了起来。 “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会伤成这样。”佟叔说着,忙将背篓子的瓶瓶罐罐拿了出来:“我这药全抹了都不知够不够,小木头,你快去外头找找有没有伤草,我再现做点。” 阿木哦了一声,虽然心急那人的伤,却有些不情愿走,拖着步子慢慢往外走,那人还是侧躺着,闭着眼睛,阿木伸着脖子看,直到看不到了才快步跑出去,直直往那山上跑。 “伤草伤草伤草……”阿木一边嘟囔着,一边找着,这十五岁生辰过得真是独特,最后居然在拼命采伤草。采着采着,阿木就忍不住去想躺在他床上的那人。阿木是猎户的儿子,平时也不是没受过伤,只是阿爹阿娘都宝贝他,虽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可是阿木受了小伤却仍是疼得往阿娘怀里钻,惹得阿娘不断哄他。可那人受了那样重的伤,却是连痛呼一声也不愿,方才为他擦身,疼得满身都是冷汗了,居然也没发出声音来。阿木不明白那算是坚强还算是太倔。 一想到那人,阿木手里的动作就更快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采了满满一背筐,山上草药多的是,猎户受了伤就到这山里采药,不过阿木记性不好,笼统就记得那伤草一类的长什么样。 加快步子往家赶着,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一声极低沉的痛吟,阿木心头一跳,忙往屋里钻,见佟叔正用烧得guntang的刀子去割那人的腐rou。 阿木难受得捏紧了背筐子,眼泪都快出来了:“佟叔,你,你轻些啊。” 佟叔也满脸的汗,眼里满是不忍:“我也想轻,可是这腐rou不去可就要坏到骨头里了,到时候连着骨头也保不住,小木头你赶紧去捣了伤草,我这药不够了。” 阿木抹抹脸,走到床榻边,那人紧闭着眼睛,指甲翻起的手指紧攥着毯子,都沁出了血。阿木两眼都泪汪汪的,好像佟叔那刀子割在他身上似的,他像是阿娘从前对他做的那样,伸手轻轻摸着那人的头:“我知道你很痛,忍忍,忍忍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那人喘着,唇白得像是乳石,他听见了阿木的话,抬眼看了他,那眼里印着阿木的样子,为了采伤草脏兮兮的脸,满是心疼的一双圆眼睛,还有垂在眼睫上的泪珠子。那人闭了闭眼,喘出一口气,居然极轻的点了头。 正巧佟叔一刀割下,那人闷哼一声,松了手,彻底没了声响。 阿木一惊,忙喊:“佟叔!佟叔!他晕过去了!” 佟叔抹把汗,神情似是放松很多:“晕过去好,晕过去就不用受这些了,小木头,你快去捣药去,我割尽了腐rou就要敷药的。” 阿木听了,忙一咕噜站起来往门外窜。 阿娘正站在外屋哭,阿爹搂着她轻声安慰。 阿木拿着石锤子哼哧哼哧捣药,不敢说话。 里屋里都没个声音,阿木伸长着脖子想往里看,奈何布帘子遮得掩饰。那人就算痛醒了也不会发出声音来的,他还是快些捣药吧,这么想着,阿木抓紧了动作。 ☆、第二章 阿娘从阿爹怀里抬起头来,一张脸哭得都红了,平日总是笑着的眼里都是愁,阿木捶着药草,还是忍不住问了:“阿娘,那屋里的人是谁?” 阿娘擦了擦眼睛,摸了摸阿木的头:“阿娘不是生来就在这山里的,从前在顾老爷家做花婢,那屋里头的是阿娘从前的主子,对阿娘极好,如今他落难了,阿娘不能不管。” 阿木想了想,想不明白,既然对阿娘好,那应该就是好人,好人怎会被人害成这样。 见阿娘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阿木也就不问了。低着头使劲儿的捣药。 太阳已藏在了山后,露了些橙红色的圆晕,高山上云雾落在半腰间,阿木抬起有些酸疼的背时,山间的雾就朦朦胧胧的兜在树丛里,安静得连鸟鸣都听不见。佟叔终于处理完了那些伤口,满额的汗,擦着被血染脏的手,他翻了翻背篼里的东西,拿了些干净的白布,上面似是泡过了药酒,冲鼻的很,他把布给了阿爹,说:“我也只能做到这了,他伤口是干净了,可是身体里的淤血我除不掉,最好还要找城里的大夫开些好的药汤,要是后两天发起烧来,只怕凶多吉少。” 阿木去看床上的人,却见他似是睡下了,侧身躺着,一身的药草和白布,那白布里还渗着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多谢。”阿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