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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却先来劝她了,“行军不比平常,委屈些,顾着别着凉了便好。” “嗯。”她如此答着,便将自己往被褥里裹了裹,“程大将军好似还在外头等着殿下呢,殿下有事要议便先去吧。我困乏了,先自己睡一会儿。” 凌墨见得她乖巧听话,晌午那些事情,便也没再与她计较,抬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儿,方才抿了抿嘴角,“那你好好休息。” 长卿答得好好的,便见他果真起身出去了。她也掀开了被褥,凑去帐子边上看了看,殿下果真随着程将军去了另一个帅帐。因得是诸将领议事的地方,那帐子比这边宽敞一些。 长卿却趁着殿下走开了,寻着出去望了望。 大军沿着山路一路驻扎下来,牢车该还留在往山上一些的位置。她脚步急着,寻了过去。路上几个兵士见着她了,一一问候了一声,“阮姑娘。” 她笑着答应过去,便果真在山林一角寻见那十多辆牢车… 人堆里,她一眼便寻见了明镜。那人身上还好些血污,她忙与那守卫的兵士说了些好话,方才过去问问他。 “明大哥?” 明镜方才还闭目养神,这才抬眼望她,“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你的。殿下对你用刑了,伤着你哪里了么?”她问过明英明镜的伤势,可明英也说一半不说一半,眼下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连金疮药都拿不出来给他。 明镜却是一声冷笑,“你还是要跟他回京城了?” 长卿听得他这么问,忽觉得局促了几分,却与他解释起来,“殿下帮我寻回阿爹阿娘了,我得回去接他们。”还、还有…长卿有了殿下的骨血… 第48章 . 帘卷半(2)—圣诞快乐,评论有红包 …… 车里明镜合上了眼, 往牢车的栏杆上靠了过去,“你不必跟我解释,回到京城与太后解释。” “……”倒是,他只是与人办差的利器, 他将自己撇得很清楚。可那密令上说若她要回京他便要下手杀她的。那日他的轻剑都架着她脖子上了, 他还不是留了手吗?他明明就是撇不清, 嘴上却全都是硬话… 长卿却看着他一双手上还上着手镣, 腕儿上都被磕出血痕了。身上那些旧伤的血痕刚好,便就添了新的。 狱卒来给囚犯们送吃的,一人一碗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热气儿也没有。虽是五月天了, 可这般吃食,着实只是吊着人活着一口气儿罢了。 长卿起了身来,再望了望四周。除了付成,这里压着的好像都是江家的余党,其中几个女眷关押的地方较为敞亮,条件也要好些。另外, 好像不见了江弘,可是被殿下捉去拷问了? 她再望了一眼明镜, 方往牢车边上凑了凑,“我与你寻些药材来…”她准备走了,却见得明英寻了过来。 明英方才一时间不在帐子外头, 回来的时候不见了人,便寻着山坡问着人,找了过来,果真见长卿在这里。 “姑娘, 回去吧。殿下知道了得怪责了。” 长卿点点头,明镜却仍在那牢车里一动不动,似是没听见外头动静似的。等得人被明英扶着走了,方才缓缓睁眼望着那抹粉色背影,叹了声气。 “明英,你可知道殿下如何打算处理明镜的?”长卿边往回走着,边问着旁边的人。 “这…主子的心思,明英不好猜。也猜不着。”明英犹豫了少许,见她仍是担心,只好再多透露了些。“主子对这些犯人,似是各有各的打算。只不过明镜自被关押以来,便也没受过刑罚。殿下该还是念着姑娘的面子的…” 长卿听得这话方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可那手镣磕着他出血了。” 明英淡淡一笑,“十三司的男人,那点儿伤都不好意思说的。” “……很多血!”长卿强调了声,“没得治,还得继续磕着一路么?那也太疼了。”她光是说着,便觉得疼… 明英无奈,“金疮药我这儿是没了,明循自个儿也伤了,他身上的也用完了…只能、只能再问许太医看看有没有。” 长卿被明英护着回来帐子里的时候,一方寸大的地方,还架起了小桌,小桌上已经摆好热粥和几道热菜了。明英方才解释,“殿下该要在那边和程将军议事,不能和姑娘一道儿晚膳。姑娘先用吧。” 行了一路,长卿着实有些饿了,却对明英道,“殿下不来,你帮我将长怀叫来吧。我与他一起用膳。” ** 帅帐里,凌墨与程彪和杜玉恒的商议,一直持续到了天黑。三人简单用了顿膳,便将去到豫州修整之时需要部署的事情,得了个齐整的结论。 此回晋王点给程彪的,多是老弱残兵,真要打起仗来根本不顶用。可既然程彪此行与太子谋和,自然便是已经选定了阵营。 凌墨的挂名太子作了多年,如今终于等来自己第一股兵力。等过了豫州,他便会让程彪下令,军中年四十岁往上,或身患残疾,或久病拖累之人,领了最后一份米粮放兵回乡归田,只留最精锐的一批与他回京城。 虽然所剩之人不多,可他有信心,接下来大周面临的一个机会,会让程彪手下这批兵将化残为精。 从帅帐里出来,杜玉恒送着凌墨回帐,却见得明英匆匆领着许太医往太子帐子里头去。杜玉恒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太子殿下衣襟箭步跟入了帐子,寻着许太医问话去了。帐内地方太小,容不得太多人,杜玉恒只好在外候着。 明英也同样,立在帐子门前。 上回在西湖小船上,明英便与世子爷打过一回照面了。当时两人一起发光发亮,一人去了船头一人去了船尾。眼下,她和世子爷也一同候着外头,各自都不敢走开了。 “可是阮姑娘身子又不好了?” 明英听得世子爷问,便也客客气气解释道,“姑娘不小心摔碎碗碟,被碎瓷片儿割伤了。” 杜玉恒原以为是因得胎儿的事儿,听得只是外伤,着实还松了一口气,“哦…可还严重么?” 明英道,“这,还得看许太医怎么说了。”她到底不敢与世子爷将话说全了,姑娘为了拿金疮药,用瓷片儿将自己手划破了。 凌墨进了帐子,直寻着床榻上的人扶了过去,“哪儿不舒服?” 长卿捂着手指头还未说话,坐在身旁的长怀便接了话去,“阿姐被瓷片儿割伤了手,想问太医要些金疮药。” 凌墨这才看到她指尖上染了些血迹,好在看起来伤口并不深。他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又见得她被亲弟弟护着,便直将自己挪去了桌前落座下来,好让许太医过去给她清洗和包扎伤口。 目光落在地上零碎的瓷片上的时候,他只觉那瓷碟摔得很笨…不似是跌落在地上摔碎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