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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在条件是民间能够私造海船,遂禁令私自造船,前朝遗留下来的船厂或充公,或摧毁,许多造船工匠也受牵连,死伤者不计其数。许多船匠因此逃亡,无觅踪迹,使得许多造船技艺亡失。故当今的造船厂各方面都不及前朝,这也就是我们的水师为何捉襟见肘的缘故。面对这小小的倭奴,我们竟也束手无策。” 莫尽言听着这话,不知道怎么接口,这些内容他多半已从另一种角度自他爹口里听说过了,像他爹这样的造船匠人,逃出生天的应当也是不少的,只是散逸民间,技艺并没有消失,只不知是否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而当下想要在造船技艺上追上前朝,甚至超越前朝,也不是不可能的,契机良好,三五年就能恢复水平,契机不好,大概要多花上三五十年也未可知。 庄许许久听不到莫尽言接话,便小心翼翼问道:“小言,我记得上次陪你回去,你从家中带出来不少船模,你祖上——该不是逃亡出来的船匠吧?” 莫尽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后还是点点头:“是的,我祖辈原是明州的造船匠人,后来我祖父死于非难,我爹就辗转到福建来了。”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庄许也不再追问,当时那个环境,真是造化弄人,说不清孰是孰非,便换了话题道:“这次我们回去之后,你该去船上cao练了。” 莫尽言知道不能驾船追敌,对上船也失了热情,只是问:“许哥,过几天就是冬至了,会放假吗?”爹娘和聂世翁都是冬至前去世的,按习俗,冬至是要去祭扫的。 庄许明白他的想法:“应该是有的,你要回去看看吗?” “嗯。去看看我爹娘和聂世翁。”莫尽言点点头。 庄许叹口气:“我也该去看看我娘了。真快,我娘都去了十二年了。” 莫尽言鼻子有些酸,他娘是生他的时候难产去的,他连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听人说起过他娘还是个美人,可惜红颜薄命。 一时间,兄弟俩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寒风凛冽,两个人鼻子冻得通红,身上的棉衣似乎也不管用,北风直往衣服缝隙中钻,身上那点热气早就被吹散了,身上冷冰冰的。 今晚云层厚,月光完全被遮蔽了,根本就看不到江面上的动静,就算是倭贼驾船来了,怕是也一时难以察觉。莫尽言望着黑魆魆的江面,什么也看不到,他皱皱眉头,这样的情况,即便是有将士下巡到各地,怕也是防不胜防。 他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便听见有锣鼓声从对面传了过来。“不好,倭贼从江对面上岸了。”莫尽言惊呼。 庄许拧着眉头:“赶紧回村子。” “我们不到对面去吗?”莫尽言有些不大理解。 庄许道:“对面也有咱们的人,倭贼极其狡猾,如果被发现了,肯定会撤退,换个地方作案。我们先看情况再确定是否前去支援。”庄许显然经验要丰富些。 莫尽言不再多说什么,拔腿就往他们驻扎的村子跑。这些年江海沿岸的百姓都被倭贼sao扰成习惯了,个个都很警觉,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都起来了。借宿在百姓家中的将士们都已经集合在了村口,庄许留下一个人在村口大钟下守着,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往江边跑。 正跑着,对面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每一声间断的时间比较长,这是倭贼撤退的信号,庄许带着人在江边停下来:“倭贼撤了,等一等,看他们会跑往何处。” 说话间,不知是谁点起了野火。此际百草枯折,河岸上都是茂密的草木,田地里还有人们收获过后堆积起来当柴火的稻草,都是极易着火的,火种一扔,熊熊的火焰便立即起来了,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 火光中,莫尽言隐约看到,江中有三条小船仓皇往下游划去,他拔腿便沿着河堤迅速追上去。 庄许在后头喊:“小言,你去干什么?” 莫尽言不回答,一手提弓,一手取箭,提起一口气,一气奔了一里来地,然后站住了,迅速搭弓射箭,利箭嗖地一声穿破夜空,往江中的小船射去,第一箭没中,箭落在船后的波纹里。 莫尽言又紧接着连射两箭,一支落在船侧,另一支却射到了船上,只不知道有没有射中船上的倭贼。莫尽言还想搭箭再射,船已经消失在亮光之外了。他发泄似的挥了一下手中的箭,若是此刻有船能追上去,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庄许也追了上来:“射中了没有?” 莫尽言将弓箭收起来,叹气道:“只有一支射到船上去了,不知道射中了没有。” 庄许拍他的肩:“干得好!应该多给他们几箭。” 莫尽言叹口气:“太黑了,看不见。要是有船就好了。” 庄许也叹口气:“以后会条件会慢慢好起来的,走,我们回去看看。”谁也不知道倭贼今晚还会不会再来,只能回去守着。 这一晚的后半夜,过得非常平静,再没有钟鼓声响起。庄许隐隐觉得,可能是莫尽言的那三支箭起到了作用,没准那射上船的哪一箭正好射中了人,倭贼心里有了忌惮,便不敢再造次。但是近期一定要加强防范,倭贼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今晚没有得手,那必定会改天卷土重来。 果然,三天后,长乐上游的闽清县遭劫,闽清位于福州之西,已经非常靠内陆了,倭贼极少进犯到那处,所以防范也比较薄弱。 但是这一次,倭贼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在闽清不仅抢劫财物,还杀人放火,似在泄愤一般,将所经之处全都点上了火。当地百姓虽及时警觉反抗,但也死伤了二十多人,财物损失不计其数。 过了几天,倭贼又劫掠了连江的一个沿海小镇,如此才扬长而去。 把莫尽言一干人气得七窍生烟,但是钟勇所辖治的范围有限,手下兵力也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这让莫尽言愈发觉得战船的重要性,只要有战船,便可日夜在江海巡逻,见到夜间的船只就盘问,如此便能够杜绝倭贼上岸抢掠的可能。 换防之后,正好是冬至节,户所也给将士放了一天假,离家近的,赶回去过节了,远的,就留在营所内过节。 莫尽言独自一人回到江口渔村,给爹娘和聂世翁祭扫。天上飘着小雨,朔风萧瑟,仿佛迎合莫尽言的心思似的。他小心地将坟头的草拔掉,又给坟头添了点土,焚香烧纸,磕头行礼,在雨中哀思良久。 细密的雨丝落下来,粘在头发上,仿佛是白了头一样。他浑然不觉,只是看着眼前的黄色土包,突然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就像是这世上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