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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和南景的表情重合了起来。 他们每个人都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每个人都拼命向她暗示,每个人却又不直说,在加上这场爆炸时间的准确程度——这简直就好像,就好像他们一直被监视着一眼。 希融突然想起了大哥的能力,和他永远垂下的翅膀。假如把那双翅膀看作是一个牢笼,大哥停止连接他们之后,这个牢笼真的已经不在了么?还是说,它从一个双向联络的连接,变成了一个单向监视的呢? 希融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易曲:“易曲,你没有带氧气的话……” “他没有感染。”南景以为希融想问易曲能活多久,插了一句话,稍微皱了皱眉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体内没有病毒。我没那么优柔寡断,一开始就告诉了他后果,也帮他检查过了。最初我也以为是潜伏期什么的,后来想想,这种病毒应该是高致命性的,不应该有潜伏期。不确定他没有感染的原因,也不确定他接下来不会被感染……所以既然你醒了,我们还是尽快决定下一步。” 这件事倒是处于意料之外的顺利,希融看了看不远处的废墟,想起来易曲已经彻底不记得分下了,也不知道封夏为什么要呢么心虚地嘱咐她不能和易曲说自己的事情。她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吧。” “就这么无功而返?”易曲有点惊讶地转头看希融,“现在就走?” “这里已经被毁掉了,设计这场爆炸的人既然能精确地预计到我们来这里的时间,大概也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把柄了。”希融走到爆炸坑的边上,爆炸威力很大,现在的话甚至已经看不出来这栋废墟深处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地下室了,也看不出这个建筑内部是不是曾经有着血尸、砌在墙里的尸体,还要其他她曾经在那个梦境里面见过的东西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是真的,就如同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是假的。 希融扭过头,很肯定地说道:“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易曲为什么能够抵抗病毒我们还不清楚,假如只是他身体好抵抗力稍微强一点的话,我们再不走就糟了。而且……我这里之所有有两套防护服,一套是我自己的,另外一套,是笑白的。没有人知道易曲会跟我一起来,所以。”希融顿了一下,又想起来笑白当时那个笑容,“我们先离开这里,反正这里的真相,我们在之前的幻觉里面听到的那一套说法,是真的或者是假的,一共两种可能性,我们现在要是没有更多的信息的话,已经没有办法判断了。” “这就放弃了?”南景转头看着她,虽然也没有办法反驳,到底还是有点没法儿相信希融的性格会做出这种决定。 “嗯,算是放弃了。”希融倒是毫不拖泥带水,一旦决定要撤离,接下来的行动非常干脆果断,没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已经回到了火车边儿上。 “别动,我把吸附在你们防护服上的病毒吃掉。”南景一只手握着希融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空中挥动着,净化车子里面的空气。易曲坐在她对面,小心地设定列车退出澜海市的路线。 希融察觉到,南景的手有一点颤抖。她稍微低了头,看着南景:“六姐你没事吧……” 南景突然手上更加用力,抬起头,莫名其妙地对着希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希融,你还记得你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么?”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希融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个无厘头的约定,这才点了点头:“我记得。” 南景似乎猛地松了一口气,稍微贴到椅背上,一双眼睛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看着希融,却又偏偏什么都没有说。希融用力握住衣角,稍微咬了咬嘴唇,决定直接问:“六姐,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 下一个刹那,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然间把希融所有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一根两米来长的钢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了进来,直直地穿过了南景的胸口。 倒映在希融双眼之中的,依然是那个眼神,似乎拼命想要告诉她什么的眼神,和紧紧握着她的胳膊,迫使希融死死盯着自己的那只手。 92.CH 92 “希……希融……” 南景抓着她的手,嘴角, 双眼, 乃至鼻子和耳朵都在向外渗血,她那双眼睛仿佛不断放大,鲜血从她全身淹没了过来,然后希融看到她张开嘴,露出口腔漆黑的空洞,从那个空洞中,宛如风箱一样发出嘶哑的回声:“你看着我!看着我!你发誓!看着我是怎么死的!” 希融猛地退了一步, 然后看到从那个空洞里出现了另外一张脸。酒酒从漆黑之中露出脸来, 带着惨白而诡异的笑容, 慢慢地爬了出来, 一直把脸凑到希融前面:“我们不是朋友么?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没有救我!” 声音越到后面越是凄厉, 以至于希融觉得自己整个精神都像是被这个声音凌迟了一下, 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是噩梦!没事了,没事了。”易曲两步走过来, 一把抱住希融的肩膀,胳膊上的力气很大, 几乎勒得她肩膀有点疼, 然而这种细微的疼痛却带来了极其强烈的真实感,属于现实世界的真实感。易曲摸摸她的额头,依然是相比于平时而言更加冰凉一点的触感:“接着睡吧,才睡了半个小时。再多睡一会儿。” 易曲眼睛下面是很深的黑眼圈,看得出来,一直都没有睡觉。 这是他们从澜海市回来的第五天。 希融和易曲描述过说过她梦到了些什么,不过那些事情,其实全都没有发生过。刺穿南景胸口的钢管是从窗外射进来的,他们当时已经离开了澜海市的地界,看上去,那也只是一个事故,从对面更高的山路上某一处,一辆高速飞驰的货车上甩下来了一根足以成为凶器的钢管。 可是那是澜海市周围,已经成为了一片死地的澜海市周围,本来也不可能有一辆路过的货车,更加不可能正好飞出一根钢管,刺穿了南景的胸口。 易曲有时候回想起来他母亲曾经最喜欢的那具话,倘若你看过的悲剧足够多,你就会开始不相信巧合。 那根钢管上刺进来的位置很准确,易曲不怀疑那肯定是异种的手法。南景几乎是被刺穿胸口的那一瞬间就彻底断了气,她的身体本来也比正常人孱弱一点,根本受不了那么大的冲击。她没留下任何遗言,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