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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是一阵沈默。 程简锋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心软,不能回头,可是放在门把上的手就是按不下去,反而因为张拓东拉西扯的几句话而放松了心情。必然会来临的一刻,能晚一点来也是好的。 在他身後,张拓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悄悄给自己鼓了一把劲,“那什麽……” 刚说完三个字就泄气了,於是又鼓一把劲:“我想说……” 程简锋捏在门把上的手松了下来。他总是不能拒绝这样的张拓,就算知道他背叛了自己。认输一般地转过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看著对方。我已经做好准备,你可以说了。 张拓在程简锋的凝视下默默地低下头,咽了咽唾沫。一个小人在他耳边用尖尖的声音说:“早就决定要告诉他了,都TM这样时候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不能背那黑锅!”另一个小人紧接著反驳道:“万一他觉得你是个变态怎麽办?都要死了,缩头好歹能留个全尸。” “呐,我们来交换吧?”再开口,说的还是不相干的事情。“如果你告诉我下午跟你一起逛街的那个男孩是谁,我就告诉你……嗯……一个秘密。”这就是张拓想出来的策略,先倒打一耙。 程简锋哑然,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张拓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难道他觉得在做了那样的事情,自己还会跟没事人一样跟他坐下来聊天吗?以及,逛街,跟谁?哪来的男孩? 觉得受到侮辱的程简锋大怒:“我刚下飞机就去你公司找你了,哪有时间逛街!” 张拓被程简锋爆发的声音吓了一跳,脸唰地白了。程简锋在一旁看见,心头一动,很像上前抱抱他,拍著他的背说不要害怕,但他忍住了。 张拓委屈地扁了扁嘴,“我下午的时候就看见你跟个男的逛街,你们还买奶茶,亲亲热热的。”想起下午看见的那一幕,张拓有些生气,说话的音量也开始放大,“你们还靠在一起!他是不是还亲你了!”完全就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死给你看的态度。 程简锋没见过这一款的张拓,心里准备不足,气势立马弱了下来:“我下午2点半到北城北机场,叫来接机的人堵在路上,我还是坐地铁到你公司去的。出站的时候碰见个人,非要请我喝奶茶。想著你爱喝这个,就出钱让他帮买你了一杯。” 嘿,小帅哥上赶著请你喝奶茶还说不是有一腿!张拓半是郁闷,半是打蛇随棍上:“那人是谁,还请你喝奶茶,你俩还互相请!”以程简锋的为人,张拓完全有理由相信,程简锋不可能拉下脸跟别人AA的。 “我……”程简锋被张拓一说,也有些不太肯定。当时他满心都是要见到张拓的喜悦,连那男孩说了什麽都记不清楚,该不会真的做了什麽让人误会的事情吧?“上次在南岛,我找你找不到,路上问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他。你看我连他的名字……”程简锋第一次暗恨,自己没事那麽好记性做什麽,“我就记得个名字!” 张拓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哦……” 程简锋说了一大堆话,最後就得了这麽一个字,不禁气闷。“还有什麽要说的?没有的话我就……”没有的话我就走了,真走! 张拓身体一僵,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只听得“撕拉”一声,布团被他扯成了两截。 程简锋看张拓著急地低头整理那团破布,脸刷地一下变黑了。什麽破烂脏东西,这麽爱惜,爱惜的话你别扔垃圾桶啊! 张拓缓慢把连体衣衣和丝袜分别叠成小方块,再放到一起,趁机把手上的汗液都擦在了上面。抖抖索索地爬下床,当著程简锋的面,把这套衣服又重新铺开来。 在这过程中,张拓好几次偷偷抬眼看程简锋,一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又立刻垂低了脑袋。“这个……是我的……” 最後三个字小如蚊呐,程简锋紧紧盯著张拓的嘴,也没弄明白他想说的是什麽,心情无比的烦躁,头一次爆粗口:“你他妈的大声点儿!” 张拓本来就紧张,被他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哆哆嗦嗦地转过身,闭著眼睛视死如归地大声说道:“这套衣服……是我……”说话的时候气喘得太大,不得不补吸了一口,“我穿的!” 第五十九 我不相信! “我穿的!” 听了这话,程简锋心里凉了半截,张拓跟他说了半天废话,他还以为对方真的知道错了,想要挽留他,没想到居然给出这样一个答案。要撒谎也不撒个像样点的,那明明就是女装!那丝袜!那内衣!那…… 眼前张拓修长而白皙的身体袒露在空气之中,胸前两个小点因为刚才来回的揉搓,柔软而肿胀,随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著;下身的体毛柔软又稀疏,几乎一眼就能看见其中蛰伏著的性器,刚刚才射过,还没有完全瘫软下来。 程简锋忽然觉得自己的裤子勒得有点紧,不太自在地变换了一下坐姿。 张拓被他的眼光扫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他不太自在地扯起床头揉成一团的薄被,缩到了床上。 “那个……”张拓想了想,不知道该怎麽说,犹豫著闭上了嘴巴,视线在程简锋的附近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他。 人有的时候愿意相信某一句话,并不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值得信任,而是他希望这句话是真的。程简锋曾经对这句话呲之以鼻,真的和假的怎麽能够一样呢。可是面对这个红著眼睛不看看自己的青年,他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然而,“我不相信。” 程简锋的声音不大,像是夏天的午後压抑在遥远天边云层中的滚滚闷雷,一声声都听得人心里发沈。 他说,他不相信。张拓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失望,至少,他没有指著自己的鼻子骂“变态”,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嗯,是挺难让人相信的呢。”张拓似乎不想再多加辩解,也不愿面对接下来的局面。於是他一言不发地向床铺的深处躲了进去,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 一片黑暗之中,就算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依然能够听见。张拓失望中带著一点解脱的迫不及待,等待程简锋的离开。 …… 在一片静默之中,时间也变得不可量化,直到张拓使用过度的腰背变得酸痛难耐,他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程简锋低著头,专心地看著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坨,动了动,又动了动,不合时宜地觉得有些好笑。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