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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 他定定看向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唔,其实在星舰上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后来略加试探才确定的。” 这么早?兰维眯起眼,说:“你是怎么发现的?”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第一个发现他半兽人身份的人。 宋琅微一沉吟,说:“我在星舰上用了如你之前所见的术法,窃取到星盟高层一直不让我接触的雾影仪。对比之下,我才知道你一开始交给我的那个有权限限制、只能逛虚拟商场的雾影仪,是被你提前动过手脚的,为了让我能够一眼就注意到“半兽人宠物出售”的一栏……” 顿了顿,她看向兰维的眼神多了分微妙,“最重要的是,从我在这个世界醒来开始,你就不断向我灌输有关半兽人的信息。我原来只以为你是对半兽人心怀蔑视与恶意,但后来接触的人多了,我才发现,在这个时代,经过上千年种族阶级制度潜移默化的人类,对半兽人的态度早就不再是愤恨与厌恶,而是习以为常的视若无物。” “所以呢?”兰维问。 “不管是图斐尔,莱珀,还是其他人,从来都不屑于去主动告诉我关于半兽人的具体状况。你太反常了,兰维。” 看着神色不明的兰维,宋琅叹了一口气:“仔细想来,你过去对我灌输的一切,都带有太强的目的性和引诱性。你那些羞辱恶毒的言辞,不仅是为了让我清楚意识到半兽人所遭受到的屈辱,还是为了试探我对于半兽人是否真心相待,才能决定借我之手,带回那些注定命运悲惨的半兽人,是吗?” 兰维不答话,静静看了她一会,才勾唇说:“不全是。” “我知道。”宋琅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虽然不是很明白你的想法,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你憎厌半兽人的情绪是真,可你想要保护同类的心情也不假。兰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兰维顿了顿,笑着转移话题道:“那又如何?仅凭这些,还不能判断出我是半兽人吧?我还有哪里引起你的怀疑了?” 见到两人间的氛围变得压抑,宋琅靠着树身坐下,悠悠往后一靠,轻松调笑道:“哎呀,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的,你知不知道,好几次你在提到半兽人的遭遇时,脸上都是一副……”她歪头斟酌了一下,说,“……既刻薄讥嘲又脆弱的样子。比起深恶痛疾,你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感同身受呢。” “……” “而且,为了参加强者大赛,我有观察过所有星球强者的身法套路,每个星球的身法都有一些独到之处,但我记得,你当初和莱珀交手时,用的却不是任何一种。你根本就不像从小接受集体训练的人。还有,半兽人是不能使用蓝沽戒指的,而你作为一个身份不低的医师,却从来不曾使用过,这很可疑不是吗?” 兰维睁了睁眼,说:“呵,原来上次在医疗室,你就在刻意试探我了。” 宋琅似笑非笑的看他,“其实从外表和举止上看,你表现得确实和人类一般无二,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隐藏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的?” “很简单。”解了心中的疑惑后,兰维也轻松后倚在树上,他将双手懒懒插入白色·医师服宽大的口袋中,漫不经心的声音隐约透出一丝冷意,“在亲手杀了我原来的女主人后,在逃亡路途上,我就给自己做了手术,摘除了所有属于半兽人的身体部分……” 属于夏天的闷热夜风拂面吹来,撩起了几缕发丝,也撩起了心头的丝丝寒凉。 宋琅抬起手,将吹乱的黑发挽回耳后,她垂落了眸光,说:“哦,这样啊。” 兰维双手抱胸斜倚在树上,转头对她笑着说:“想不想知道我的种族和过往?呐,我今晚的心情不错,满足你的好奇心也未尝不可哦。” “不用了。”宋琅抬起眼,看向微露讶异地挑起眉的兰维,眼中没有多余的好奇。 她微笑,浅浅的意兴阑珊:“如你所知,我一直都对你并无好感,而且对于一个始终都在利用我的人,哪怕我一样想为半兽人谋求权益,我也无意与你交心。我们之间,只谈共同目的便是,何必多说。” 在兰维僵住的神色中,她站起身,拂去裙子上沾上的叶屑,淡声道:“强者大赛我一定会拔得头筹,引起各星球对半兽人的关注。在那之后,我会逃离星盟,逃离图斐尔他们,不再当蓝沽星那见鬼的老古董和活化石。所以,我希望你在我离开之后,照顾好我送到你家里的那些半兽人,还有阿穹和狐九。”她只有把握独自逃脱,无法带上他们。 话音落下后,是久久的沉默。 宋琅耐心的站在原地,等他回答。 良久,兰维“嗤”一声笑出,看向她的目光有高傲的不屑,也有难辩的复杂,说:“不用你说,这些我也会去做的,毕竟是我费心利用了你这么久才得到的结果,不是吗?只是……”他微眯起眼看她,“宋琅,我居然才发现,原来你的善良也是有锋芒的。” “因人而异罢了。” 宋琅说完后,不再看他的脸色,转身走出了黑暗的花园。 ------ 还未回到使馆,宋琅远远就看见了门外的图斐尔。 宋琅顿住脚步。 那边,图斐尔似有所觉地转过头,看到她后,他的唇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他手中握着一捧蓝白色的鲜花,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近,身姿英挺,步态沉稳,看向她的海蓝色眼眸里却是不同于往常的柔和。 目光触及图斐尔手中的鲜花后,宋琅面容一僵,随即露出几分生无可恋的郁结。 不管了,先发制人! 宋琅大步跨了过去,还未走到图斐尔面前,她就竖起手掌往前虚挡了一下,扬声说:“别说话,让我先说!” 图斐尔微楞,唇角的笑意漾开更深更甜蜜的弧度,一副“好,让你说”的纵容神色。 宋琅朝他走去的脚步不停,一边用极快的语速急促道:“对不起我之前在车上说的话只是逗你玩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就这样我累了先走一步再见!” 话音落下,趁着图斐尔还没有反应过来,宋琅脚下步伐加快,急匆匆的就要与他擦身而过,浑身都透着一股悲愤欲绝落荒而逃的意味——想不到自己也有说出这种羞耻台词的时候,作孽啊! 蓦地手臂上一紧,宋琅大步前跨的动作被硬生生收回。 “……你说什么?”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平静的声线之下,隐约有一种强行压抑怒火的暗沉,“什么叫……只是逗我玩?” 呜呼! 山雨欲来风满楼,萝卜手撕薄幸兔! 听出他冷静下的翻滚怒意,宋琅倏地竖起双耳,紧绷着面容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