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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经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情&事过后,宋隐拥着自家妻子,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手臂上的伤疤。 这是在上庸城被流箭所伤造成的,因为不是大伤,宋隐还瞒了秋来几日,直到即将回朝才被发现,当时不免又招来了秋来的眼泪。 “秋来,你看,这是爱的痕迹,”他握住他的手,几乎虔诚地说,“我爱你……其他任何的理由都不能解释,我会愿意为一个人去死。” 秋来抚摸着那道浅浅的伤疤,心下悸动,停了半晌才说:“是,我知道,自成婚以后,你在内培养党羽、清除异己,在外驰骋沙场、平定边境……” 他望向他的眼睛,竟轻声笑了起来: “而这些,竟都是为了我……呵,好沉重……” 宋隐突然有些紧张,他会受不得这份沉重吗? 好在他的秋来并没有让他失望,他说: “我,也爱你。” 宋隐轻轻地闭上眼睛,此生有这句话,他已经无憾了。 “可是,若我当了皇帝,我们是不是就要……和离?”秋来又问。 这个问题,宋隐已经想过几百遍了。他不敢睁眼去看他,轻轻地回答: “一个皇帝,怎能是委身人下的男妻?” 接着他听到秋来脱口而出的话:“那我宁愿不……” 秋来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的夫君突然睁开眼睛,在那吓人的目光中,他又一次低下了头。 宋隐的声音不自觉地严厉起来: “在我费尽心思栽培于你后的今天,你若还要执意将方才那句话说完,我的心可要凉了。” 许久的沉默。 宋隐终于放缓了声音,吻了吻他的发顶: “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第二天一早,宋隐起身穿衣,瞥见身边的少年也睁着眼睛。 他看到他神色憔悴,知道他整夜辗转反侧。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睡得踏实? 宋隐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想先去门口唤人进来服侍。 然而秋来在他身后唤住了他。 “王爷……” 宋隐转过身望着他。 秋来也抬头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皇帝,如果这是你所愿的。” 他说完,径自起身,胡乱套了件衣衫,往净房去了。 宋隐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不,秋来,这不是我私心所愿的…… 司马弘没想到宋隐这么快就会找自己出来喝酒——在经历了上一次的尴尬之后。 是的,在醒酒之后,他还是能想起一些片段的,比如宋隐摸着嘴唇老谋深算地劝他“默默守护”的样子。 他尴尬到在宫里碰到宋隐都想绕着走,没想到人家大方得很,竟主动约自己出来喝酒。 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而且……拒绝的话不是更尴尬了吗? 于是司马弘一脸便秘色地跑到酒馆跟宋隐喝酒。 好在宋隐似乎并没有心思拿之前的事情挤兑他,心情沉重地只管喝酒。弄得司马弘还要劝他。 “行了行了,你别喝了!”司马弘劝不动,索性夺了他的杯子,气道,“你要是叫我出来,就是想让我帮你见证酒量的,我就走了!” 宋隐叹了口气,开口道:“司马弘,我真羡慕你。” 司马弘睁大眼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终于要说那件事了吗? “我真羡慕你……可以喝醉,醉到不省人事,”宋隐悠悠地说,“我这辈子,就没有喝醉过,喝得越多,越清醒。” 司马弘松了一口气,好吧,不是那件事都好说。 “你到底怎么了?愁成这样?”司马弘问道,“你不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能人吗?!” 宋隐不理他,却也终于不再执着于喝酒,似乎已经放弃了灌醉自己,而是抬手捏了捏眉心,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大陈的律法中有你认为不合理之处,你还有十分成型的建议,我想请你写下来给我……当然,我保证不会以你的名义外流。” 司马弘点点头,他从前确实跟宋隐聊到过,虽然他不是专业人士,但古代律法中不够人性化的地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怎么,你要主持变法?”司马弘问。 宋隐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现下……你也知道,尚书令大人贤德之名远播,却突然遭人暗算,此时正是他威望最大的时候,我想借他之名,着刑部对不合理的律法加以变革。” “你是打算到时候就说,这些主意都是尚书令大人出的?”司马弘追问。 宋隐点头称是:“借他之名,定会得到朝堂内外最大的支持,变法的阻力相对会比较小。” 司马弘想了想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会不会对逝者不敬?” 宋隐笃定道:“尚书令大人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此事顺利。” 司马弘耸了耸肩:“好吧,我写,写好了就拿给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司马弘问宋隐: “对了,你们这个……你们这里,流行哪位书法家的字帖啊?我想买几本送人,无奈是个门外汉,连个头绪都没有。” 宋隐挑眉道:“送给谁?” “就我那个小随从阿荣啊,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要学认字,正卯足了劲自学呢!见他这么好学,我便给他请了个先生,想着再买几本字帖送他。”司马弘撇着嘴说。 宋隐眨了眨眼睛:“我倒是知道有个人编的字帖特别好。” “谁?” 宋隐又抿了一口酒,悠然道:“秋来。” 司马弘差点儿呛到,忙不迭地说:“不要不要!” “为何?”宋隐望着他问道,“秋来的字,我还没见过朝堂内外有超过他的。” 司马弘梗着脖子说:“我、我,我不喜欢他的字,行了吧?” “你见过他的字?”宋隐追问道——眉宇间的哀愁甚至因为这慧黠的问话变得有些淡了。 司马弘咬牙切齿地说:“没见过也不喜欢,行了吧?!” 说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等到两人从酒馆里出来,宋隐的脚步仍然很稳,司马弘却又被如意架着,几乎睡死了过去。 宋隐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候在不远处的阿荣,忍不住转头对司马弘说: “你何德何能,得了个这么尽心的人?” 当然,司马弘已经听不见了。 他招手叫了阿荣过来。 “听你家老爷说,你近日在习字?”宋隐亲切地问他。 阿荣红着脸道:“王爷见笑了,奴才启蒙太晚,很有些吃力。” 宋隐鼓励道:“只要有心,何时开始启蒙,都不算晚……对了,等你主子醒了,你告诉他,入门的时候先练欧阳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