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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我一直很被动,巧遇秦曙光,遭遇温淮远,这一切稀里糊涂又像是刻意安排,我正是因 为太清楚自己是孤身一人,无所依靠,才处处将计就计,见缝插针,唯独没有主动做过些什么。 有些话信不得,有些事解释不得,有些人即使到了下辈子也再求不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也总要再试一试,赌一赌。 我望着他,尽量使目光以零度角平射出去:“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中建集团骗取出口退税款的那 个案子了?” 曙光又盯了我一阵子,方才干脆利落回了句:“不记得了。” 这种反应,其实早我的预料之中。自我死透了以后,他便开始回避一切刑事案件,起初是不接手 ,现在是不谈论。 但我没理会他的回应,继续道:“那个案子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中建集团毫发无损倒也罢了, 谁能想到检察院竟折进去一个正处长。” 这个案子说白了就是公权力暗中cao作的结果,但在当时因为向媒体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所以舆论 方面控制得很好,最后对外只给了个检察院批捕处处长徇私枉法的说法,中建集团本身被保护得彻底 又到位。 秦曙光看着我,目光又深了几分,最后说了句:“杨浅,我觉得你应该和你的同龄人多交流,你 有没有差不多年纪的同学或者朋友?你应该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 这话什么意思?字面上看像是在关心我? “对专业有热情是好事,但也不要走火入魔,有时候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公平正义有时 候也要选参照系,因为它们并不是理论上的绝对静止,我知道你这个年纪可能,怎么说,多少有点血 气方刚,觉得这个社会非圆即方,但事实上……” 于是我不得不打断他冗长的说教:“林寒川的死可能有疑点。” 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听着,我是律师,不是侦查机关,就算有疑点也轮不到我来立 案,更轮不到你,听不听得明白?” 我平静地说:“我以为你多少会愿意为他做些什么。” 他不再说话,卷起衬衫袖口,翻出盒软中华,抽出一根后将烟盒扔在茶几上,径自走到窗前点上 ,深吸一口吹在早晨略带湿气的玻璃上。 于是我便知道这一把是赌赢了。 秦曙光心动了,犹豫了,事关林寒川的死因真相,他没法再淡定了。 之所以来找他,是因为我知道能把我林寒川还当回事放在心里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而且事到如今,我无权无势,没能力做孤胆英雄,必须改变思路,调整战略部署,玩玩拉党结盟 那一套把戏,比起温淮远来讲,秦曙光无疑要可靠得多。 再者关于这件事,他本身就是个切入点。 就当我心中暗喜之时,他突然回身看着我,又顿了顿,最后指着大门的方向:“下半学期的实习 证明我会给你填满盖章,现在开始,享受你的长假。”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又背过身去:“意思就是,你暂时不用来事务所了,林寒川的死,我不会介入,更不会调查。 我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关系,我只重申一点,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我想了想还是走到他面前,希望能再做一次争取:“我以为你对他是真心的。” 他望着窗外,笑了:“你肯为他做这么多,想必比我更真心。” 我只好叹口气,在这一股酸味之下:“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你究竟要我解释多少回?” 他点点头:“我相信,因为他不可能在谁下面。” 我有那么点尴尬的感觉,但很快便稀释了。 “那为什么?” “其实我有点不明白,你现在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不用再兜圈子了 。他为什么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大概以为我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以为能借着林寒川这个案子成 名?” 原来杨浅小同志心智如此成熟,真教人欣慰。这事儿进行到这份上,我每个细节都仔细考虑过, 唯独忘了调查一下杨浅本身,大抵还是因为缺乏自省精神,忽略了当下这副皮囊。 “杨浅,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想法,但有件事你从头到尾就弄错了,我之所以主动要留你在事务 所,并非出于对你本身的兴趣,而是因为我答应了楚东,帮他这个忙,你也看到了,楚东对你真的是 用尽了心思。” 难怪那天在事务所相遇,他假装不认识我,还折进去一个茶杯,只为了讨杨美人一个欢心,不可 谓用心不良苦。 “总是演戏也累得很,今天索性把话说明白了,大家都轻松,你以后也不用来了,不过”他顿了 顿,“如果你空窗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没事的时候大家交流交流,我看你这技术还是比较过硬的。” 望着他一脸玩味的笑容,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十章 “这个笑话不好笑,甚至有点无聊。”秦曙光夹烟的位置有点太过靠前,烟头已经烧到了指缝间 的皮肤,但他浑然不觉。 我从他指缝间夺下那根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无聊归无聊,但不得不承认,它留在你大脑里 ,而且一时半会儿还驱不走。” “连这种反科学的故事都编的出来,你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他用另一只手搓揉着被烫到的那 块皮肤,深吸一口气以表达对疼痛的不满,“我虽然本硕博都读的文科,但这并不妨碍我主张唯物主 义,骗楚东的那一套你想用在我身上?”他屈起中指敲了敲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