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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两天,拍完还要去之前拍偶像剧的大学补几个镜头。 他躺在床上长吁一口气,胸口的沉闷却丝毫没有缓解。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桩桩件件都是他意想不到的。他想不到宁澜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堕落,更想不到自己会失控至此。 闭上眼睛,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宁澜眼角带泪的笑脸。隋懿心跳快一阵慢一阵,烦躁得睡不着,起来洗了把脸,重又躺回床上,过了好一会儿,疲惫才战胜精神。他往右侧卧,把被子抱在怀里,像抱着个人一样沉沉睡去。 补完镜头已是一周后,隋懿在离开片场之前接到安琳的电话,说已经给他买好明天晚上的机票,宁澜那边的拍摄部分也结束了,让他们俩一起回来。 隋懿其实有些抗拒在这个时候和宁澜碰面,这几天他也没再和宁澜联系过,于是对安琳说两人不在一个地方,他想今天就回去。 安琳在那头拜托他道:“今天机票的价格是明天的两倍还不止……而且宁澜在剧组受伤了,队长大人帮忙照看下呗。” 隋懿心头一紧:“他又受伤了?” “就上次的扭伤,还没痊愈呢,剧组赶进度把他的部分提前结束了,他倒好,留在那边学习演技学上瘾了,我不问他他就不提回来的事。” 听到这里,隋懿又有些担心。 他回酒店收拾好东西,退了房,打车前往通江影视城。 到地方的时候,天边最后一缕阳光刚被黑暗吞没。隋懿敲了好几下门,里面的人才磨磨蹭蹭来开门。 宁澜面色如常,看见他一点也不稀奇,好像早就知道他这个时候会过来。 “剧组有聚餐,我不跟你一起吃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宁澜边转身进屋,边背对着他系纽扣。 隋懿见过他穿这件浅蓝色格子衬衫,不知是衣服走形还是宁澜又瘦了,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袖管空得像能塞进他两条胳膊。 “我吃过了。”隋懿撒了谎。 他想起那天宁澜买了很多吃的,可是他没接,也没让宁澜回去找。 好像有草莓、芒果,还有捂在怀里的什么? 宁澜把衬衫穿好,套上外衣,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挡住颈侧还没消的牙印,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名片大小的纸递给隋懿:“饿的话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比网上订便宜。”走到门口换了一只鞋,直起腰又说,“给我打电话也行。” 隋懿“嗯”了一声,想说点什么,见宁澜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便也没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目送他出去,然后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换台。 有个频道正在重播AOW第二张单曲的打歌现场,隋懿放下遥控器,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宁澜。 宁澜的镜头少得可怜,且多数时候都站在后排,但却能看出他那时候是愉快的,每个动作都朝气蓬勃。两首连唱很考验体力,他跳舞跳得满头汗,擦汗的同时还不忘撸一把额前的碎发,顺便把左耳的耳钉露出来,对着镜头笑得很乖,眼角的小痣也因为他这个笑容熠熠生辉。 跟那天晚上一点都不一样。 跟小星也不一样。 隋懿曾经以为自己被宁澜吸引是因为他长得像纪之楠,直到那天晚上,才恍然觉得他们俩一点都不像。他长久以来惦记的是小时候那个闪闪发光,惹人怜爱的小星,可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年幼时那些虚无飘渺的幻想,如今时过境迁,大家都有了各自想追寻的东西和牵挂的人,注定会在现实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这就是他选择远远观望不去打扰的原因,看到他过得好就足够了。 多年未见,纪之楠被保护得很好,身上的纯真并未被娱乐圈污染。而宁澜呢?他只有面孔单纯,性格却反其道而行之,轻佻放荡,还浑身是刺,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一碰就跳起来,看上去很凶,其实本质上就是一只呲着牙佯装狠的小野猫。 他和他分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如何拿来比较? 隋懿关掉电视,在安静的房间里想,待会儿宁澜回来,先给他道个歉吧,就算那药是假的,就算再生气,也不该那样粗暴。 至于宁澜怎样得知他喜欢纪之楠,隋懿觉得他应该是从之前自己的种种反常举动中猜出来的。宁澜是一个敏感的人,无论身体还是心。 隋懿关掉电视,仰倒在床上,床单上还留有宁澜身上的沐浴乳香,让他通体舒畅。闻着闻着,忽而想到那天陆啸舟留在宁澜身上的香气,心情又急转直下。 那滋味就像自己喜欢的玩具被拿出来跟别人分享,还是玩具自己举手同意的。虽然这个比喻幼稚非常,可隋懿搜肠刮肚,就想到这么一种符合心境的贴切解释。 他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玩具乖乖待在他身边,眼里心里都只装着他一个人。 然而隋懿没想到的是,玩具也会叛逆。 宁澜出去不到两小时就回来了,门被敲响的时候,隋懿还以为是他一刻钟前订的餐提前送到了。他记得宁澜喜欢吃水果,翻了半天找到一家甜品店,点了份果茶和芒果布丁,特地没写房号,留言让放在酒店前台。 自从做了艺人,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他都十分谨慎。他没出声问外面是谁,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见宁澜的脸,才把门打开。 开门的一瞬间,突然有一个人被推进来,隋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就重重栽倒在地毯上。 宁澜则衣襟大敞,里面的衬衫也解开几颗扣子,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抬脚把门踢上,表情可以称得上从容。 他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半杯,胸膛轻微地起伏,把人弄到这里似乎费了他不少力气。 隋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大脑当机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忙蹲下看躺在地上的人。那人也在喘气,脸颊绯红一片,软着身体在地上扭动,不是纪之楠又是谁? 宁澜放下杯子,冷静地对隋懿道:“他吃了点药,你放心,死不了。” 那药他亲自试过,除了让人在一段时间内神智不清浑身燥热,并没有其他不良反应,那天呕吐多半是因为他一天没吃东西,胃突然受到刺激导致的。纪之楠有宴会上吃下去的食物垫着,他只往橙汁里加了一丁点那不知真假的药水,还没那天自己喝下去的五分之一多,出问题才怪了。 看到纪之楠晕得站不起来,宁澜还觉得有点好笑,身体弱成这样,哪里挨得住隋懿折腾。 哦,不对,隋懿哪里舍得折腾他。 宁澜看着隋懿紧张地探了探纪之楠的额头,接着抬头问:“你把他弄来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他吗?”宁澜说。 隋懿只觉得不可思议:“你疯了吗?” “我没疯。”宁澜扶着椅子坐下来,没有笑,一本正经道,“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