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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老师佯装不满道:“找不到人诉苦,就想到我啦?” 隋懿躺在姜婶家租来的客房里的小床上,轻轻动一下就嘎吱作响。 他心中苦闷,无暇顾及条件简陋,把这通“咨询电话”当作救命稻草:“他不肯理我,不接受我的好意,我……我该怎么办?” 老师“啧”了一声:“你打错电话了,这得问你爸。” 隋懿这回没被逗笑,望着斑驳的天花板,眼中焦虑蔓延。 他曾在宁澜不在的三年了做了很多计划,该怎样对他好,怎样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可这些设想都以宁澜还在意他为前提,现在宁澜眼里没有他,不仅对他的所有补偿的行为都视若无睹,还想尽办法跟他撇清关系,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第一次感受到生杀大权掌握在别人手中,只能坐以待毙的的无力感。天知道这几天在暗处偷看宁澜时,他有多想把宁澜绑回去,让他整日待在自己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他实在太怕了,怕宁澜再次消失,怕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还在听吗?”老师在电话那头喊他。 隋懿把自己从深不见底的漩涡中拖拽出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应道:“在。” “我觉得,这样反而是一个契机。”老师道,“你不如换个身份,作为追求者,好好追他一次。” 翌日清晨,宁澜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窗台上横放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他不是女孩子,对花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拿着它走到垃圾桶跟前,又于心不忍,干脆往灶台边上一丢。 当天晚上,有眼尖的网友在美食博主“不会炸鸡翅”发的章鱼小丸子制作视频中发现一朵玫瑰花,跑到评论中疯狂追问是不是男票送的,下面一堆人呜呼哀哉,感叹会做饭的贤惠小哥哥都被野男人追跑了,单身狗只能烧水泡碗面含泪吞下。 隔天,吃章鱼小丸子的鲁冰华来了,看见被婆婆随手插在瓶子里的两支花,第一反应也是以为有人在追他,抱着他的腿哭天喊地,求他坚定做自己的大嫂。 宁澜无动于衷,被吵得耳膜发疼,才叉了个丸子,返身塞进他嘴里。 鲁冰华鼓着腮帮子往门口张望,问:“欸,前几天在你家门口那个人形立牌怎么不见了?” “搬走了。”宁澜道。 “啊……没意思。”鲁冰华吞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撅嘴道,“哥你真不打算回家啊?” 宁澜愣了下,低头放下手中的盘子,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鲁冰华眯起眼睛,喜滋滋道:“那明天,我和我大哥可以来你家蹭饭吗?” 第二天宁澜起床翻日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早上婆婆给他做了碗长寿面,吃完没多久,鲁冰华摇头晃脑地出现,神神叨叨地一会儿让他看天上,一会儿让他看背后,企图卖关子的心思昭然若揭。 最后还是宁澜受不了,站起来说不要了要不起,鲁冰华才把背在身后的一套碗碟拿出来,摆在柜台上展示给宁澜看,得意道:“以后录视频用这套餐具吧,怎么说也是20万粉丝的美食博主,泉西街最大小卖部CEO,必须有排面!” 中午饭前,宁澜收到来自方羽的一束鲜花,卡片同时抵达:【把我自己送给你,生日快乐我的小澜澜】 方羽最近跟他一直有联系,说这阵子忙新专辑,忙完了就再来看他。宁澜难得心情大好,将那几支玫瑰从瓶子里拿出来,把新鲜的花插进去,然后回了方羽一个么么哒。 傍晚,鲁浩提着蛋糕来了,宁澜和婆婆一起张罗了一桌子菜,四个人吃得肚胀腰圆。鲁冰华还惦记那个蛋糕,非要给每人都切一块。 宁澜吃完撑到快吐了,站起来到院子里跑圈,鲁浩跟出来,提醒他速度慢些,小心旧疾复发,宁澜于是放慢脚步,跟鲁浩一块儿在五米见方的小院子里溜食。 刚转一圈,两人就险些踩到对方的脚,鲁浩笑道:“咱们出去走走吧,这里转不开。” 迎面吹来的夏风带着些夜晚的凉意,吹得人毛孔舒张,惬意非常。宁澜边踢石子边往前走,经过以泉西命名的小桥,抬脚把石子踢进河里。 鲁浩很给面子地在一旁鼓掌喊“好球”,宁澜弯起唇角笑,月光给他的线条柔和的脸镀上一层浅淡的边,使他本就澄澈的眼睛亮如星辰。 宁澜不是感觉不到鲁浩的悸动与试探,回去的路上,两人的手几次不小心相碰,他都飞快躲开,在心里暗暗后悔跟鲁浩一起出来,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无法回应的话。 鲁浩大约也感觉到宁澜的警惕,临近小卖部门口,才开口道:“下周有空吗?” “啊?有……有吧。” “抽半天时间跟我去趟医院。” 听到这话,宁澜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随即又一脸苦大仇深:“真的要去啊?” “真的。”鲁浩说,“听话的小朋友有糖吃。” 宁澜撇撇嘴:“我看您更适合做儿科医生。” 鲁浩不置可否。 走到门口,宁澜刚把钥匙插进锁眼,就听见身后的人说:“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小朋友。” 深夜,宁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鲁浩那句话比表白还要令他惶恐,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应这份感情,可他又极度渴望被爱、被保护。 好比他明知自己与张婆婆毫无瓜葛,却还在从她身上恣意摄取母爱。 好比他明知道隋懿那样高傲的人,被他这般冷眼对待,必定会忍受不了转身离开,却还想打开窗户,看看他今天有没有送花来。 隔壁张婆婆已经熟睡了,宁澜赤脚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月上梢头,窗台上除了一朵花瓣已经开始蜷曲的玫瑰花,还有一个长方体状的小东西,在月光下反射着细腻的光。 是一支录音笔,以前跟组合其他成员一起接受杂志采访时,见过这个东西。 宁澜犹豫了一会儿,把两样东西拿起来,坐回床边,放下花,捧着录音笔仔细看。 他没开灯,不知道那个按钮是录音,哪个是播放。 墨菲定律总在关键时刻生效,越是不敢乱碰,左手拇指就越是不小心地一勾,按下去一个键,有丝丝电流声从外放口传入耳中,宁澜手忙脚乱地想把它关掉,还没摸准按键,就有一段旋律从小小的录音笔中缓缓流出。 小提琴的声音。 宁澜自认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只能勉强辨别不同乐器的音色,这首曲子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又没有。 但是他能听出旋律的优美婉转,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晕开的涟漪,轻灵又安静。 不知不觉间把整支曲子听完,宁澜有些懊恼,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