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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给出正确的答案,却对于这个人是自己的徒弟确认不疑。 殷墟之人禁情,禁欲,禁骄,禁躁,禁嗔,禁痴,禁逍遥。 从道长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心如止水的平淡,连每每相望远方的眼神也如一汪静止的池水,激不起半点丝粼粼。 日落于青山,余晖夹在云层和远黛之间,微光淋漓,照在道长银白色的发上,如只是来人间走一遭的仙子。 “道长”寂静良久,林双还是轻声的问了一句“这一生,你可曾放肆过一回?” 拿着茶杯的手僵了一瞬,道长的眼神微微发颤,睁大了双眼看着林双,倏忽,放下手中的茶杯, 望向了远方的山峦。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一阵沉默…… 林双家里更是寂静,和集市上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可对于林双的心来说,没什么区别。 安静的洗菜,做饭,吃饭,洗碗。 两人谁都没有说过话。 林双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用蒲扇扇着火,火上做着药,药香慢慢飘进房间。 房间里的那人是横躺也不是,竖躺也不是,翻来覆去百无聊赖,想去找林双说话,脑海中不由浮起那日雨下的两个人,心里一阵气又涌了上来,哼的一声将被子摔在地下,啪嗒一声,却把那万花筒摔在了地下,摔开了花,里面的五彩纸片散落了一地,正巧碰见端药进来的林双,看着地上一地的破碎,心不由的一沉,脸上却没有露出半丝表情。 “不喜欢了就扔到外面吧,扔在屋里仔细扎着脚”放下药,转身去拿扫把。 殿汐看他安安静静的扫完地,也不说话,盯着那一地的破碎,气就慢慢涌了上来,林三不!他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那么平平淡淡,生气也不说,高兴也不说,你逗他也好,对他好也罢,气他也好,欺负他也罢,他就那么不冷不淡的,却偏偏对方平那人笑盈盈的,想来气就不打一处来! 村子里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村子里要出状元了! 小孩子们放着风筝追跑着,一边跑一边喊,河边洗衣服的大婶也都笑盈盈的说着。 方家出息了,方平父母早逝,好在这孩子争气,一项学堂里成绩最优,这下进京赶考定能高中, 便不是状元,也能中个举人什么的,到时候回来光宗耀祖,整个村子也都跟着争光! 方平现下还没去,村子里的人见着他都会笑盈盈的:方平去我家吃饭啊! 方平,日后要是高中可别忘了我们呐! 方平一路上要小心山贼,注意安全! 人人都道喜,只有方平愁眉苦脸,笑不出来。 进京赶考是个大事,一路上风雨难测,时日又长,最怕的便是现下盘缠不足,攒了这么久还是不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京城。 知道方平不日就要启程了,林双站在豆腐摊等他。 从他知道方平要进京赶考的第一天起就开始给他凑路费了,林双挣得很少,却自己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每日省下一点,这么长时间虽攒的不多,却也沉甸甸一袋子,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可是明天就要走了,怎么眼巴巴的望着,却不见方平来辞别,手里沉甸甸的一袋子钱送不出去,不由的心头急了起来。 方井村平日不爱下雨,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不是狂风就是大雨,像是哪里在遭天劫一般,眼看天边乌云滚滚而来,似是又要下雨了。 林双站在屋檐底下,方平明日赶考,今日必会来辞别的,手里捏着沉甸甸的钱袋,伸长来脖子往远处看。 大雨如期而至,卷着风,吹得林双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远远的看着,却没看到红袍,只见一身墨兰色的身影,打着伞呢,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来,心底不由一颤。 “这么大的雨你不回家,在这傻站着干什么”殿汐没好气的说。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又淋雨”林双不敢看他的眼睛,便看着他的腿说。 “你若早点回来,我就不必巴巴的给你送伞”说完伸手扣住林双的肩膀,力道很大,一把将他拉入怀里。 “你等的那人今天不会来了” 林双一脸惊讶的看着殿汐,微微张开嘴刚想说话,殿汐便说 “不就是送盘缠吗,明日我给他送去便是”惊讶之余,忽然觉得一股暖流拂过脸颊,所谓真心,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自己挣得那两个破子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日日想着别人”。殿汐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搂着 林双的肩膀,眼睛望向前方,嘴里却小声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林双低着头,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吃过晚饭上过药,安安静静的睡下了,林双半夜起来去给床上那人盖被子,忍不住端详起这张脸,眉宇精致俊俏,呼吸平稳安静,若是不说话,真不知道是这么个撒泼打诨的主。 不知谁家的狗吠了几声,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又继续沉沉睡去。 何为真心…… 林双不由想起道长前几日在茶馆问他的话。 何为真心,他自己也不知道。 殿汐答应了今日去给方平送盘缠,林双便早早挑着豆腐去集市上了。 睡到自然醒,看看腿上的伤大致是因为好了大半,这次淋了雨问题也不大,便从抽屉了拿出钱袋正准备去找方平,刚到门口,就看见一身红衣的方平站在院外的木门前面。 “刚想去找你,你到自己来了”殿汐站在屋里没好气的说,将钱袋往外一抛,方平一把接住,沉甸甸的一袋银子“那我便省了” 方平接住钱袋不说话,也不走 “双,他让我给你的,拿了就走吧,别挡小爷我晒太阳”依旧一副纨绔不羁的样子,将双的名字狠狠的念了一遍,仿佛在告诉对方,这名字只有我能念。 方平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紧紧的皱着眉头,随即说 “我找你,醉平楼”随即转身就走。 醉平楼里歌舞升平,方平坐在二层小楼外,桌上有几个凉菜一壶酒。 殿汐轻轻的切了一声,穷酸的村落,穷酸的人,就着几个破菜,家里下人都吃的比这个好。 自顾自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口饮尽,随即皱起眉头“呸!什么破酒,一股馊味” “自然是没有殿少爷家中的好”方平面无表情,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道。 “那是自然”殿汐转了转酒杯,一脸骄傲。 “只是不知,殿汐少爷日后回家了,会不会想我们方井村的这馊酒” “什么意思?” 方平看了一眼殿汐的腿“殿少爷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还能在我们这留几日?一月?半年?” “你……你管我!”问了一个殿汐回答不上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