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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地趴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青色的绣花长袍,青色本来是温雅端方的颜色,但被此人衣衫不整地穿着,却有种风流不羁的味道,此人双目下垂,眼睛都仿佛睁不开一般,有一种春睡方醒的慵懒,见众人抬头看他,他便对着众人漫不经心地笑了,此人正是许霁川。 许霁川的大名江都谁人不知?张涟自然也认得,他看着许霁川不卑不亢道:“许公子,在下刑部司务张涟,奉旨办案!” 许霁川唇角勾起一个笑,刚要说话,只听到他后面有一个清浅的声音,道:“出了什么事?” 许霁川回过头去,摸摸她的头发,道:“宝贝儿,没事,不过是刑部的大人来查案子。” “查案子?”说着,那声音的主人的真容便显露出来,来人容色清丽,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动人,像是藏着风花雪月般多情温柔,着一袭淡紫色的衫子,袅袅娉婷,乍一看,不像是沦落风尘的妓子,倒像是江都传说中的桃花仙,来人正是在此次“斗花魁”中夺魁的新晋花魁——烟萝。 烟萝听到许霁川漫不经心的解释,也没有仗着许公子的势对刑部大人不假辞色。她亭亭走下楼梯,走到张涟面前福了一福,道:“大人办案辛苦。此事发生在我们逸仙阁,又与妾有莫大的关联,自从牛公子意外身死之后,妾心里难安,只愿能早日找到凶手,告慰牛生的在天之灵。小女子虽无才无势,但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大人请尽管开口,小女子定会全力以赴。” 她眉眼中带着淡淡的悲伤,看上去我见犹怜。虽然没有哭,但比起那些虚情假意的眼泪更让人动容,就连平时板着脸苦大仇深的张涟,听到她这一番深明大义的言论,脸色也缓和下来。 虽然逸仙阁是老鸨在管理,但实际的持有者是花魁烟萝。烟萝将那日所有在场的逸仙阁的丫鬟和花娘都叫出来,以供刑部审问。 太子殿下不了解刑部的办案方式,就没有贸然参与。 张涟审问完之后,就看到太子殿下和许霁川以及花魁烟萝三个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将当时的证人一一问询一边之后,太子殿下便和张涟收队回去了,临别之际,烟萝亲自将一行人送出殿外,对着太子殿下福了一福,道:“公子,以后常来玩。”太子殿下并未在此透露自己的身份。 许公子没骨头似的靠在那花魁的肩膀上,附和道:“下次我来的时候带公子一起来,公子可否愿意?” 太子殿下既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意,给了他俩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晚上,烟萝就见到了久未见到的周三公子,他一来,烟萝当然就要专门陪着他,于是两人便去了烟萝的闺房。 一进门,周三公子问她:“今天下午刑部的人来了?” 烟萝将下午刑部查案的事情说了一下。 周三公子道:“本公子听人说,太子殿下也来了?” “太子?”烟萝震惊了。 周三太子似笑非笑道:“听说你还和太子殿下相谈甚欢。” 烟萝呆了,回忆了老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怪不得那些个刑部大人都在忙着查案,唯有他,在一旁闲聊,原来他竟是太子殿下!” 周三太子脸上的笑没了,凝重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就和许大人闲聊了一些读书之事,然后和妾说了两句话……看他态度挺亲切,一点也不像威严的太子殿下。” 周三公子“哼”了一声。 烟萝跨坐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耳边说:“妾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对妾如此亲切了?” “为什么?” “因为……”烟萝纤长的手指在周三公子的胸口画圈,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道:“……我是公子的人啊~他忌惮公子,自然对我亲切没架子。” 周三公子脸色有所缓和,一把抓住烟萝的手,道:“本公子不和你亲切,要和你亲热!” 烟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闺房内一室春风,沧州的官道上确是更深露重。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驾着马车朝京城飞驰而来…… 第89章 浮出水面 眼见破案期限越来越近, 黄聿心里不能不着急。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凶杀案, 但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突破口, 连番审问别说是嫌疑犯受不了, 就连黄聿自己也受不了了。 他让两个寺丞先审问着,自己去大理寺监牢外面透口气。眼光远眺, 东方已经隐隐可见曙光, 已然是第三天的清晨了,可这案子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黄聿烦躁地挠挠自己的头, 薅下几根头发。看着自己掉下来的头发,黄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一夜的审问让他非常疲惫, 黄聿揉揉自己的脸,勉强打起精神进去继续审问了。 连番审问了一夜, 黄聿进去之后让左右寺丞先去吃早饭,他自己审问宋立。 此凶杀案虽然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但并无有价值的目击证据, 所有的证据链全是断裂的。 黄聿心里也知道现下的审问只是垂死挣扎, 看着眼前因为连番审问面露疲惫却毫不狼狈的宋立,心下已经了然。 从入朝开始黄聿就一直在大理寺办案, 原以为这样可以远离朝堂纷争,却没想到还是无法独善其身。 这不过是一起江都寻常的凶杀案,但却牵动着整个江都的民心舆论,其背后肯定有推手。 这帮人步步为营, 先用舆论将这件案子发酵膨胀, 然后将太子殿下推到陛下面前, 让他来主理此案,然后进一步发酵舆论让天子发怒,定下破案期限,意欲何为,其心昭昭。 他们的目标是太子殿下,而他大理寺卿黄聿不过是这朝堂阴谋的牺牲品罢了。 黄聿给自己点上烟提神,烟雾缭绕中他看着对面拷在椅子上的年轻的宋立。自己当年入仕的时候也不过同他一般大,他们家累世门阀,从小祖父就教育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入仕之时,黄聿不过弱冠,当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满心要为天下万民做些事情,实现自己兼济天下的抱负,从未想过自己未到不惑之年竟会铩羽朝堂。 黄聿抽完一品烟,完全失去了审问的心思,沉声对狱卒说:“将嫌犯收监吧。” 狱卒见他心情不好,默不作声将宋立收监了。 黄聿靠着椅背,默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审讯室。然后,他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走出了监牢。 黄聿将所有人叫到大理寺正堂,大理寺官吏均坐在黄聿的左右两边等待着黄大人的训话,牛宿州案仿佛悬在众人头上的利剑,眼见距离圣上定下来的破案日期越来越近,众人心内难免惶然。 黄聿道:“所有人将自己手上的案件线索全部交到我手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