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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是北门调来的,实在不好出面。可是秋叶原予他有莫大的恩惠,这点忙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帮的。便道:“秋大夫,你别著急,我去帮你和西门门主说说,让他放你去。” “太好了。如此就多谢了。”秋叶原大喜。 两人正说著,凌青端著晚膳进来。他早知秋神医也在,便机灵地多拿了一双碗筷进来。 “秋大夫和我一起用吧。” “好。”秋叶原也不和言非离客气,便拿起碗筷一起用餐。 他们吃的都和士兵们一样,因为战事临近,所以这几日的饭菜都有所改善,今日还做了鲜鱼。 秋叶原觉得鱼虽做得粗糙,但味道鲜美,确实不错。谁知抬起头来,却见言非离双眉微蹙,只夹了两口便放下了。 “你怎麽不吃了?” 言非离笑笑,一手按住胸口,淡淡地道:“没什麽胃口,不大想吃。” 凌青一直在旁站著,此时上来说道:“我家将军这几日一直没什麽胃口,不知什麽缘故。秋大夫不如帮将军看看啊。” “多嘴。退下!”言非离轻轻呵斥凌青一句。 凌青随了他多日,早已摸透他的脾气,知道他心肠甚好,待人温和,也不惧他,只是悻悻然地退下了。 “哦?这样啊。我帮你把把脉吧。”听到凌青这麽说,秋叶原仔细一看,烛火下果见言非离脸色不佳,似乎有些消瘦。 言非离本不想小题大做,但见秋叶原很坚持,便伸出了左手。 秋叶原把了会儿,眉毛随著手中的脉象越蹙越紧,问了问言非离最近有什麽不适。言非离一一答了,秋叶原脸色越见沉重。 言非离见他神色,暗忖难道是什麽大病。 “秋大夫,我有什麽毛病吗?” 秋叶原张口,“言将军,你……” 一阵高昂紧促的军鼓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秋叶原的话。 言非离猛然站起身来,抓起文案上的剑。 凌青慌张地跑进来大叫道:“将军,滇人夜袭!” 言非离披上盔甲,“秋大夫,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说著转身冲出了帐外。 正文22 外面人影晃动,军士们匆忙集合,脚步声乱中有序,无人喧哗,只有马的嘶叫声,和远处隐隐的杀伐之声响起。 虽然他们早得到消息,知道滇人会来突袭,却没想到来的这样的快。现在这个时候,大部分士兵都在用晚膳。还好天门的人一向训练有素,反应迅速,大家正在井然有序的集合出发。 按照计划,言非离将领著自己的先锋队伍从正面出击,西门越带著主力部队两边包抄,从後面对滇人突袭。正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他们特意将营寨扎在这个山谷里,便是为此。 言非离对简境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知道两侧各有一片密林,适合围追堵截。白日和西门定下这个引狼入室的计划时,曾带他走了一遍。可是此刻事情来得这麽突然,言非离不知道西门能不能来得及带著人马穿过漆黑崎岖的山路抵达预定的地点。 没有时间思考那麽多了。这次前来夜袭的滇军军力有三万人以上,而言非离却只带著八千兵马。他们必须在正前方的平原迎战,至少要支撑一个时辰左右,才能等到西门两万的大部队解围。 滇人性情勇猛,身材高大。此时突袭更势如猛虎出笼。 言非离对跟著他的凌青道:“你回去照顾秋大夫。”便带著士兵冲入了杀场。 黑暗的夜色中,整片山谷被哀叫、嘶鸣、刀剑相交的声音包围住。 秋叶原待在言非离的帐中,急得直跳脚。 如果刚才没有诊错,言非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是看情形好像他自己还不知道。最糟糕的是,由於他产後曾在大雪中久跪,落下了难以根治的宿疾,这种宿疾本就不容易保住孩子,何况他最近cao劳过度,胎息不稳,更是危险。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警告他,突袭就来了。以他这样的身体,如何能上战场。 秋叶原正想跑回自己的帐篷准备著药箱,突然有个人冲了进来,正是凌青。 “凌青!”秋叶原一惊,“你怎麽在这里?言将军怎麽了?” 凌青看见他松了一口。 “言将军命我回来来保护您。” 秋叶原立刻推他,“我这里没事,你快回去保护言将军!” “不行!将军让我来保护您,我怎麽能违命呢。” “我这里没事,有事的是言将军!”秋叶原大急。他虽不知道这个凌青本事如何,但就算他只是个小兵,能多个人在身边帮言将军也是好的。 凌青一听此言,奇怪地问道:“将军怎麽了?他带兵多年,不会有事的。” 秋叶原却无法答他,只是急得团团转转。 凌青这人甚是聪明,见他著急的样子,脑子一转,“是不是将军有什麽大病?” “比大病更严重啊!”秋叶原脱口而出。 “什麽!?” 秋叶原暗恼自己嘴快,只得拼命地推他,“你快回去,快去保护言将军。别让他逞强伤了自己。” 可是手腕却突然被反手抓住,凌青厉声道:“他有什麽病?” 秋叶原一愣。此时凌青气势迫人,哪里还像个下人。秋叶原被他凌厉的眼神一瞪,不由自主地说:“不是病。是、是……” 凌青见他言语闪烁,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脸色陡变。放开秋叶原,转身冲了出去。 秋叶原呆呆立在帐里,低头看著手腕上渐渐浮现的乌青,心中闪过一个疑念:这个凌青,到底是什麽人? 营帐外,漆黑的夜色中,战争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言非离带领著八千子弟将敌方档在谷外。他身上已经溅满鲜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从自己身上的伤口中流出的。 从十二岁那年初上战场开始,他就明白在这个地方,只有不断的砍杀,打倒对方才能活下去。 利剑飞芒闪过,血rou横飞。言非离对敌人毫不留情,腹中的隐隐作痛根本无暇顾及。 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西门的军队还没有出现,言非离心情沉重。直到此刻,他仍不晓得西门能不能顺利带著大军到达预定的位置。 双手开始有些无力,每挥舞一次长剑,便觉得手臂些微的酸麻。 言非离暗念不好,催动内力,却引来腹部的阵阵疼痛。 周围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大部分都是敌人的尸体。天门的军力虽然没有敌方多,但是精练骁勇,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他们守著山谷前的有利地形,不断将敌人往後逼退。 言非离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上落下。他紧咬著牙关,仍带著士兵冲在最前面。 突然,敌方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向他冲了过来。言非离心里一震,举剑上前。 “当!” 两剑相交,言非离气力不济,竟被对方架开,心下一惊! 这种蛮族,本不会什麽武功,只是图有蛮力而已,按说不是言非离的对手。可是他此时身体异常,竟然挡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