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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之前住的小跨院,长呼一口气,白色暖雾被北风吹散。 夜凉如水。 姜萱喃喃,也不知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 同样是过年,郡守府过得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年。 过年没有家宴,元宵没节赏,风声鹤唳,各院缩头猫着,就连一向赫赫扬扬的卢夫人都紧闭嘴巴,就怕触了丁洪和正院霉头。 一再问询查探,多放走访,反复地筛,反复地分析验察,丁洪手中终于有了一张名单。 明着和丁骏起过争执的,有可能暗恨丁骏的,知晓丁骏近日行踪的,当天去向不明的,林林总总,一个不落都在名单上。 足足汇成一个半寸册子,张济见了也是头大如斗。 接下来,就是抽丝剥茧,利用排除法,一点点将名单上的人员往外剔。 最后,留下了十余人。 “梁布,郭英,……” 烛光微微晃动,丁洪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他目光一寸寸刮过纸笺上的人名:“甘氏家主甘逊,武卫将军卫桓。” 卫桓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甘氏的对头姚氏商号得了骏儿的意,姚氏大力打压甘氏,甘氏声名利益俱大损。” “至于卫桓,骏儿曾有意纳他姨表姐妹为妾,卫桓与这姨表姐妹相依为命多时,应恋慕,因而强硬拒绝骏儿,双方并不愉快。” 定阳是丁洪的大本营,他下死力去扒去查,只要有痕迹的,他确实都扒出来了,而且很详尽。 “没两日,骏儿就失踪了。” 若按丁骏的性子,他那时应正琢磨着找卫桓麻烦才是,“失踪当日,他还去过陆延那边的营房一趟。” 符石正是在陆延麾下。 即便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丁洪的最大疑心,还是放在了卫桓身上。 张济皱了皱眉:“府君不可过于武断。” 单凭这些零零碎碎的侧面事件,并不能证明什么。其他人比如那什么甘氏家主之流的算了,卫桓可是军中八大将之一,举足轻重。 “怎可如此草率武断,疑邻盗斧?若真施为,即是自损根基威信啊,府君万万三思!” 丁洪一拧眉,冷道:“好了,文尚你先回去罢。” 张济无可奈何,唉了一声,重重一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他该劝的都劝了,不听就罢! 丁洪并未理会,书房大门“咿呀”开合,天光明了又暗,他冷冷一笑,捻住那张薄薄的纸笺,目光从上到下,一一扫过。 宁杀错,不放过! 这纸张上的人,他一个不放过,包括这个卫桓! …… 丁洪却不知,这消息第一时间就被卫桓知悉了。 徐乾报的信。 这日上值不久,徐乾匆匆打马而来,佯作一起演兵,带结束,他紧跟着卫桓入了值房。 “定之,情况不妙。” 徐乾压低声音:“丁洪那应是有名单了,按前后痕迹判断,你必在其上!” 徐家树大根深,远非符石可比,郡守府里也放了人以防万一。 徐乾冒充他叔父笔迹下的令,昨夜张济拂袖而出,他一大早就得迅了。 “你欲如何,宜早不宜迟。” 徐乾长吁一口气,“你们先去,我晚些来,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我再与你们汇合。” 徐乾最终还是想出了一个不错的法子,伺机诈死,等脱了身,就立即去和卫桓他们汇合。 既全了出生入死的兄弟情义,也不拖累家人。 卫桓微讶,不过讶的却是徐乾的决定,至于后者带来的消息,一结合他的讯报和判断,几乎没有犹疑,他立即信了。 “好!” …… 下值后,卫桓以最快速度赶回府,立即将此事告知了姜萱。 姜萱“腾”地坐起,“果真?” 卫桓十分肯定点头:“没错,我已察觉有人盯梢。” 和徐乾密谈后不久,卫桓出了营房,就隐隐察觉有人在盯梢。 他本打算马上回府告诉姜萱的,遂按捺住,一如平日,直到下值才出营。 回来的路上留意,他发现府邸附近,也有些若有似无的视线。 卫桓冷冷一笑。 “阿寻,明日一早,你先乔装出城。” 将诸般事宜简单说罢,他立即让姜萱先走。 丁洪疑心欲动手,但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可以的,不管是设陷还是捏造,都需要时间。 卫桓率心腹部属出走,也需要寻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但软肋得送走了。 姜萱、符非符白的母亲,都需要先一步转移。 为了这个,姜萱年前至今已陆陆续续“染风寒”好几次了,近日就正“卧病”在家。 至于符非符白的母亲,素来待在家里院门都不出,就更加简单。 “你和阿钰先去城郊庄子,我们明日夜间设法出来,再仔细商议。” 姜萱立即点头:“好!” ☆、第44章 二月的并州,冰雪消融, 扑面的风不再凛冽, 光秃秃了一冬的树梢草地,早抽出的新叶嫩芽。 春回大地, 放眼连绵不绝的深绿浅绿。 姜萱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 一大早,她换上了金氏的外衫鞋子, 包上一条半旧的头巾, 登上府里去采买的小车。 跟着车在坊市绕来绕去,避开盯梢的眼线,她成功脱身换车, 往北城门而去。 没人盯着, 出城并不困难,很顺利跟着人潮车潮穿过长长的门洞,巍峨的定阳城就被抛在身后。 “慢些走, 多绕几圈, 再去庄子。” 姜萱撩起车帘吩咐,陈小四忙应了, 几个人一边赶车,一边谨慎留意四周。 一连走出一个多时辰,都很安生, 能确定是成功脱身了。 但姜萱也没松快多少。 “二娘, 郎君和阿非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问话的是符非的生母贺拔氏。 车上四人,姜萱姐弟及符非符白生母,贺拔氏薄氏。双方在城里就汇合了, 三女并一个半大男孩一车,城门十分好过。 至于杨氏,并不和她们一起。二月符亮生忌,早早就建议符石开口把杨氏哄到城郊寺院去斋戒守月了,在不告知她任何事的情况下支使出去了。 这贺拔氏薄氏生得不错,只神态间有些怯懦,只再多的怯懦也掩不住对夫君儿子的担心,一脸惴惴忧惶,心情和姜萱是一个样的。 姜萱轻声:“二位小舅母莫要太过忧虑了,他们已经准备了数月,必能成功脱身的。” 她按下忧挂,温声安抚:“阿桓说,今夜他们会设法出来,到时就能见了。” 贺拔氏和薄氏心里这才稳了些,歉赧笑笑:“烦二娘你了。” 儿子让她们凡事听姜萱的,因而十分信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