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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这才没有被敌军重创主力。 血战到次日天明,双方损失不少,不过也未分胜负。 至此,战事彻底白热化。 王芮连夜召集军事会议,通宵达旦商议,最后弃糟粕而取精华,制定出一盘全面进攻三胡的计划。 计划拟定,分别招来丁洪等诸郡,连同他们麾下大将们。将战事部署大致说明,并详述其负责的方位及任务,才令各自下去准备。 …… 丁洪营房。 回来后,丁洪先与诸幕僚小议过一遍,再召麾下诸将来再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将各人任务细化分配下去后,才令诸将散了自去准备。 丁洪高坐上首,看门帘一动,卫桓背影消失。 他目光转冷,等了这么久,机会总算来了。 “这次,我们负责西北方向。” 丁洪目光放回舆图,食指一点:“西池道、拒makou、渠庄,其中西池道和拒makou最为重要。” “渠庄就交给郑泗,我亲率四万将士顺西池道而上,至于拒makou,就交给陆延和卫桓二人。” 最后这个,是他精心安排的。 这位置,将会是卫桓的埋骨地。 西北方向,依山伏岭,丘陵沟壑众多,地形十分复杂,其中又以拒makou为之最。 这地方有两条长岔道通一个大敞口,敞口之外,正对上大股胡兵。一旦出去,只可强战无法后撤。 他将卫桓放在其中之一,令他按时攻出。 至于另一条岔道,他则安排了和平日卫桓处得不错的陆延。 “来人,把陆延叫来。” 丁洪补充:“切记,需避人。” 陆延很快来了,见了礼,丁洪立即道:“明日你和卫桓合军,需迟半个时辰才冲出岔道。” 陆延大惊:“这,这是为何啊?定之那边……” “我安排了许靖。” 丁洪淡淡道:“待卫桓大败陨命,你再与许靖合攻即可。” 陆延“腾”一声站起连椅子都带翻了,失色惊呼:“府君!您这是!!” “卫桓杀了骏儿。” 丁洪眉目冰冷:“让他战死沙场得荣,已是便宜了他。” “不!大公子不是失踪了吗?这毫无证据的,您怎能……” 陆延对上丁洪定定的冷眸,忽噤了声,丁洪冷声:“此乃军令!” 陆延心一凛,“砰”地单膝下跪:“标下领命!” 丁洪满意笑笑,扶起:“骏儿丧命于此贼之手,我心大痛,还要孟诚为我分忧。” 陆延道:“……标下定不辱命!” 再附耳低低吩咐一番,“好了,你去吧。” “是!” 陆延领命而去,丁洪满意,露出一抹冷笑。 陆延是和卫桓处得不错,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亲手把陆延从一个百夫长提上来擢为大将,知遇提拔大恩,等同再生。 陆延是他的头一等心腹,一直都是。 至于卫桓有无可能有所猜测,不肯准时出?这一点丁洪也早有准备。他已命哨兵前去查探地形了,保证卫桓一路畅通,对方一旦不按照指定时间出去,便是违抗军令,按军规当斩。 同样死路一条。 “这次,他必死!” 即便当时没有战死,许靖上来也会补刀。 重重布置,毫无疏漏。 丁洪目露愤怨:“用他的血,祭奠我可怜的骏儿在天之灵。” 只他目光一转,却见张济面色沉凝,眉心蹙起极紧。 “文尚,你这是为何啊?” 丁洪皱眉,冷声:“若还要言杀卫桓不妥,那便且莫说了罢。” 他听烦了。 不想这回,张济却摇了摇头,“非也。” 上位者对麾下大将心存芥蒂,不杀寝食难安,既劝不住,那杀便杀了。 只要做得漂亮,不损威信军心就罢。 可现在,在张济看来,丁洪让陆延来配合许靖,却是一大败笔。 “陆延此人,忠也,只他却也正,心存仁义。” 张济叹息:“此等命令,确违他心。” 陆延忠于知遇提拔他的丁洪,多年来此心耿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陆延这人吧,除了有忠,却还是一个立身很正的人,是一个有仁义有血性的汉子。 “府君若要杀卫桓,不妨弃陆延而取郭廉。” 陆延这边天人之争,在张济看来就是可能会出现错漏的空隙,那么为何不用郭廉呢? 郭廉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只丁洪闻言却道:“陆延勇战,行事慎敏,胜郭廉多矣。” 他是嫌弃郭廉各方面能力都不如陆延,这等要事,自不用他。 可是,能力略欠的人若放对了位置,绝对会比能力足的人好用多了啊。 “府君,您……” “好了!” 丁洪打断张济:“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 这段时间,他听张济各种劝说听烦听腻了,不愿意再听,不耐烦挥手,“文尚,你且回去罢。” 他站起,直接转入内帐。 独留一个无可奈何的张济立在原地,那半截子话堵在咽喉不上不下。 许久,他长呼一口气,拂袖离去。 上位者不怕你心狠,也不怕你心胸狭隘,甚至不怕你不聪明。 最怕的却是短视且用人不当,还固执己见,不肯听劝。 也罢,也罢。 既不肯听,他不说也罢! 且随他去。 …… 肃城暮春的子夜,暗黑沉沉,连日的硝烟给漫天繁星都染上一层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 连日来,姜萱都睡不安稳,窗棂子轻轻被敲了几个,她就惊醒过来了。 “阿寻?” 是卫桓。 姜萱立即披衣开门,把一身黑色劲装夤夜而来的卫桓迎了进来。 “怎么了?” 卫桓不是天天都能出来的,这么晚还是第一回,姜萱心有所感,便见卫桓轻点了点头。 “就在明日。” 卫桓打开随身带出的舆图,这是他们特地描的,用轻薄纸张叠起很小,摊开大小却和营中用的差不多。 “西池道、拒makou、渠庄,定阳军负责西北方向。” 卫桓手一点:“丁洪打算明日动手。” 他语气十分肯定。 从未出征至今,他都一直盯着丁洪,离开定阳后,更增派的眼线,包括同行的其余四名大将。 陆延丁洪的大帐就在那里,陆延又没换铠甲没伪装,再怎么隐蔽还是被窥见了,不用多少商议,便能断定丁洪要下手了。 “据探,丁洪特地使人去探据makou的左岔道了。” 卫桓冷笑,很明显,这是要堵住他任何延迟奔出的借口。 “这地形很凶险啊。” 姜萱本就看得懂舆图,这一年多又在努力研习兵书战例,一看就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