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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浔伸出右手食指,沿着自己左脸残留的伤疤使力划过,“用匕首,也划这么一道,就可以了。我保证没有第二刀!可以吗?傅总!傅二公子!” “”容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让开!”褚浔根本听不进傅惊辰的话。 一整夜,他被那段音频一遍遍折麽凌迟。他遭受的磨难、蹉跎的岁月,还有差一步便永远葬送的演艺事业,居然并非普通的事故,而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谋害。而幕后主使,不仅曾被他视为好友,更是傅惊辰整整六年的枕边人。 六年哪,他失去梦想和爱人,在自卑、厌食、抑郁中挣扎生存的时候,傅惊辰正将薛睿捧在手心,柔情蜜意呵护有加。 面上的笑碎成一片片簌簌跌落。褚浔血红的眼底水光翻涌。他已什么都听不到,只剩一腔愤恨支配他,用蛮力向傅惊辰冲撞大喊,“让开!” 让开。谁都不能阻止他去复仇! “容容,我发誓,你受到的伤害我都会为你讨回来!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你更不能亲自去!你不能为了一个凶手葬送自己的前程……” 傅惊辰还在喋喋不休,像嘈杂刺耳的噪音在耳边尖叫。褚浔双耳鸣响,抓过吧台上一把水果刀挥下去,“住嘴!我说了让开!” “唔!” 伴随极短促的一声呼痛,刀子似乎割破了哪里。鲜血蜂拥而出,沿着尚未离开的水果刀,浸湿褚浔的右手。血腥气窜进鼻腔。褚浔骤然惊醒。 水果刀划破了傅惊辰左臂,短袖衬衫袖口,已被汩汩流淌的血水染做鲜红。 褚浔活似也被割了一刀,身体猛然一震,染了血的水果刀跌在他脚边。 傅惊辰抓住时机,立刻握住褚浔双手,“容容,容容不要去……” 鲜血已流过傅惊辰小臂,又在指尖汇集滴落。褚浔心中撕扯纠结,转开头不再看傅惊辰的伤口。 血虽流得急,万幸伤口并不算深。妥善起见,褚浔仍陪同傅惊辰去医院处理。去医院途中,褚浔凝视车外不发一语。傅惊辰握住褚浔一只手,将自己的计划与顾虑仔细讲给他听:“现在我们都清楚,邓志刚当年犯案,是受薛睿指使。但其一这段录音,是通过侵入邓志刚的手机窃听得来,有极大可能不会被法庭采用为法律证据。而目前除此之外,我还没有掌握薛睿的其他犯罪线索。所以尚无法对薛睿提起诉讼。其二……”傅惊辰讲到此处,不由深深叹一口气,语调明显夹杂了无奈,“即便能够将薛睿送上法庭,法律将会给予他的制裁亦十分有限。” 这段时日,傅惊辰一直被这个认知所煎熬。不止是他,在被迫冷静下情绪之后,褚浔亦清楚认识到这一处至关重要的关键难点:他遭受过的伤害,明明白白是薛睿与邓志刚共同所为。但在现有法律框架下,薛睿却几乎无需承担责任。 录音展现的事实极为清晰。八年前,薛睿利用邓志刚的感情,反复向邓志刚倾诉褚浔三番四次抢他的角色,对他的演艺事业造成莫大伤害,甚至已毁掉他的前途。他让邓志刚对此深信不疑。又不断暗示造成这一切的缘由,皆是因为褚浔容貌出众。如果褚浔失去唯一的外型优势,便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在邓志刚面前,他已被褚浔这只阴险歹毒的恶魔逼上绝路。薛睿的高明之处亦在于此。话里话外,他对褚浔痛恨又畏惧,已经被折磨到几近崩溃。甚至曾亲口讲出,“只有褚容的脸毁了,我才有出头之日”之类的话。但他从头至尾,却从未对邓志刚明确讲过一个字,要他去为自己的前程毁掉褚浔的脸。控诉、眼泪、暗示,还有邓志刚本人对薛睿的爱意,共同构筑起令薛睿对邓志刚的精神控制,促使邓志刚心甘情愿堕入罪孽,为心上人铲平发展障碍。 思维缜密、心肠毒辣。为一己私利,可以决心毁去褚浔的脸,亦可安心看自己的恋慕者跳入深渊。待经年之后恶事败露,却连“教唆犯”的罪名也不能成立。薛睿的行事手段,实在非褚浔所能想象。 褚浔神色不动,只两片丰润嘴唇抿得更紧一些。傅惊辰用两只手包住褚浔的手掌,把自己最后的谋划也都讲出来:“云天以合作之名引薛睿回国,便是希望他能与邓志刚碰面。他们两个见面次数越多,越容易出状况。另外还有肖钰铭参与的公寓袭击案,有一点线索表明,似乎与万玉成有所关联。而万玉成背后……”傅惊辰实在不愿再提起那个名字。他牵动褚浔的手,情不自禁吻一下那细白的指尖。唯有如此,他心头的焦灼方能稍稍缓解,“对不起容容,真的对不起……你受了那么苦,如今元凶就在眼前,我却还不能令他受到惩罚……我知道,若换一种方式,立刻便能血债血偿。但……傅家与傅氏虽非情清白白,却从未沾手黑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亦不愿跨过那条线。容容,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我保证,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人!” 车子驶入医院。褚浔没有回应。他抽出被傅惊辰紧握的手掌,推开车门,“下车吧。” 伤口很快处理妥当。走出门诊楼,褚浔站在台阶前略显踌躇。傅惊辰的车子开过来,他亲自为褚浔打开车门,“容容,我先送你回公寓。” 褚浔低头思索片刻,弯腰坐回车子里,但向司机道:“我回央影。谢谢。” 傅惊辰看一眼褚浔,改口吩咐司机,“去央影。” 道路顺畅,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在央影一处侧门停下。 褚浔静了稍瞬,而后在衣兜里取出钥匙串,找到公寓的那只取下来,递到傅惊辰面前,“还给你吧。” 傅惊辰面色骤变,“容容!” 重逢之后,自两人关系和缓,褚浔便住进那栋公寓。他们还曾在那套小复式同居,度过一段短暂、艰辛,而又难得美好的时光。之后再次分手,傅惊辰搬离公寓,褚浔仍在傅惊辰却说下继续留在公寓。虽然从未说破,他们却都心知肚明:这栋公寓,是两人间的最后一点牵绊。褚浔一日不走,他们便情谊尚存,不曾真正一刀两断。 傅惊辰神情严肃可怕。他周身仿佛凝固,只有两只眼睛烈火熊熊,憎恨般紧紧盯着安静握在褚浔掌心的钥匙。 司机仿若对身后情况一无所觉,悄然下车,一直走到远处的拐角方才停下。 十数秒钟过去。褚浔等不来傅惊辰的回应,将钥匙放于他身侧座椅上,而后亦去推车门。 傅惊辰猛然攥紧褚浔手臂,“什么意思?”语调僵硬尾音轻颤,似是惊惧交加。 褚浔未能挣开傅惊辰的钳制,垂着眼轻声道:“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 傅惊辰胸口陡然剧烈起伏,“你还是在怪我!你怪我对薛睿……” “对,我是在怪你!”褚浔抬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