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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皇城上空。 护国公府。 高悬的灯笼将开敞的大门两边光影分割,威严蹲守的石狮在这晦明分明的光线下,威严的脸上凝上一股煞气般,显得有几分狰狞。 沈羲沉心思重重地穿过回廊,忽然发觉,沈赋的书房亮着灯光,不等他生出什么想法来,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沈羲沉下意识的闪到柱子后面,谨慎地朝外看去。 先出来的是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两人右手紧紧握在武器上,一出门便四处环顾,十分警惕。 跟在他二人身后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背着灯光,只能勉强分辨出那男子的轮廓,看不清具体样貌。 沈赋恭敬地跟在那人身后走出,紧接着的,是一个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身形十分高大的怪人,打量着那人的装扮,沈羲沉心里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那人一出门,立即把脸转向了他藏身的地方。 沈羲沉暗暗一惊,忙躲回柱子后面。但走在最前面的侍卫二人已经拔出佩刀,厉声斥喝:“什么人!”看样子是藏不住了,沈羲沉叹了口气,干脆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看清不远处的人后,沈赋不由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晚了沈羲沉竟然会出现在这,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向中年男子拱手赔罪:“赵王殿下,此乃犬子,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赵王?!!沈羲沉脚步一顿,这就是赵王景战! “原来是沈少将。果真——百闻不如一见。”被恭称为殿下的男子微微一笑,打量起眼前走来的少年。 沈赋在旁急切地责备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殿下行礼!” 待走得近了,沈羲沉才看清眼前的男子,这景战生得与景睿足有六分相似,只是年纪看长,留着髯须,神色间带着身居高位者再自然不过的傲气,二人眼神一瞬交错,沈羲沉面无异色,快速垂下眼去:“见过殿下。” “……少将军不必多礼。”隔了一小会,景战的声音才从头顶响起。 沈羲沉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到一边,非常恭顺。 “犬子无心冒犯,还请殿下……” “无妨。”景战打断沈赋的话,“听闻少将月前遭人挟持,本王担心好一阵子。少将军可是我徽景难得的栋梁之才,若是遭逢不测……就太可惜了。” “有劳殿下关心。” 景战的语气忽然一转,带了点琢磨意味:“就是不知——那歹人现在何处?” 沈羲沉心中一紧,徐徐答道:“殿下的人去抓的,殿下难道不清楚?” “呵……呵呵,也是。本王总会知道的。”注视着眼前太过年轻的将领,景战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他回身瞥了眼沈赋,道,“本王不打扰你们父子二人团聚了,告辞。” 沈赋连忙跟上去送。 赵王一走,沈羲沉就抬起头来,盯紧走在末尾的黑衣人,那人似有察觉,蒙着厚纱的脸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回头走了。这个人……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边,沈赋送走赵王,回来看见沈羲沉,一张老脸板得青黑:“你还知道回来!” 沈羲沉不想争执,开门见山:“你们合作了?”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要和赵王一起谋反?” 沈赋一愣,顿时怒骂道:“住口!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敢污蔑赵王,你不要命了吗!这可是大逆不道!” “护国公大人,别忘了我说过什么,你若做出有违人臣之事,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你……!”沈赋瞪着他,沈羲沉淡然回视,忽然,沈赋剑拔弩张的气势不知为何退了下去,他侧过脸,非常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件事,你少管为妙。这些天就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沈赋像是知道他会溜走似的,派了人把守。但是随随便便几个下人就能堵住沈羲沉的话,他也太对不起自己的名号了。直接利索地翻过墙头,直奔皇宫。 安扈衙的大校场上,有不少人在自行cao练,更多人则是散漫地聚在一起聊着什么,整个扈衙毫无平日肃整严律之态。 沈羲沉随手叫住一个左扈衙装扮的人:“高循高校尉在哪?” 那人给他指了路,沈羲沉找进去的时候,穿着官服的高循正和人悠闲地在房里喝茶,见到他出现,两人都颇为意外,坐在他身边绀青长袍的人“咦”了一声,指着沈羲沉,回忆道:“你不是那个……” 高循起身介绍:“罗统领,这位是沈少将。少将军,这是左扈衙的正统罗明罗统领。” “哦!”那人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和罗明打了个招呼后,两人到院子里说话。 高循问道:“少将军,前阵子听说您无故失踪,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对了,有点事,想你帮个忙。“ 见沈羲沉不愿详谈,高循识趣地不再多问:“您说。” “我想见一下皇上身边的陆公公。” “陆……公公……”高循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变了变,“您怎么要找他?”见沈羲沉疑惑地看着自己,高循别开眼睛,“行,我马上安排。” 沈羲沉的目光落到他这一身暂新的官服上,若有所思:“你在宫里混得不错,都当上副统了。” “……承蒙罗统领赏识罢了。”高循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少将军,您等一会,我这就去安排,这就去。” 沈羲沉看着高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京中的疑云远比他想象的大。 高循把陆内侍叫了出来,约在御花园的偏角。 沈羲沉一见那个老头出现,走上前:“陆公公!” “少将军?!”陆公公愣了愣,连忙左右张望了下,回头再见沈羲沉已经站到自己面前,只有一脸无奈,“少将军您这是……唉……”他懊恼不已,本以为是高循喊他有事,没想到想见自己的人居然是沈羲沉。 “陆公公,您别急,我就想知道宫里这些月来发生的事。” “少将军,有些事情,您不能多问!” “陆公公,那您也应该明白,那些我不能多问的事我不得不多问。” 陆公公摇了半天头,长叹一口气:“赵王殿下几个月前向陛下进献了一位美人,老奴也见过那位姑娘……总觉得怪怪的。她一进宫,陛下就变了,变得脾气古怪之极,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那个美人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美人送给陛下,可陛下从来不会多看一眼。这次……陛下不但十分宠幸那位美人,更对皇后恶言相向,还废了皇后。”陆公公皱了皱眉,忽然压低声音,玄秘道:“少将军,还有一件事——陛下背上凭空长出了一道疤!” “一道疤?” “是啊,老奴照顾陛下多年,可清楚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