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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泓闭着眼睛,感受着眼皮底下那股温热的酸意。 回到西城的宅子后,江弋把人抱进家里,一起洗了个澡,谢雨泓被打仗似的快速按着做了一回,惨兮兮地被人抱到大床上,架起了输液瓶。 “晚上和我一起睡呗。”江弋离开的时候谢雨泓拉住了他的手,“我不想住这里。” 江弋罕见地露出称得上是无奈的表情,回走两步,抚下身额头贴额头,说:“睡吧,我晚点回来。” 又说:“乖。” 江弋说完这个字,谢雨泓感觉自己像是退化到了三岁小孩儿的地步,虽然很多年前他就一直属于别人的小弟,被人罩着,俗称手无缚鸡之力。但那也仅是兄弟间的玩笑,真打起架来他那些老大不见得就打得过他。 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少爷,谢先生睡着了。”王管家进门说,陈洛正在给江弋测量身体状况,仪器滴滴作响,听得人心烦意乱。 江弋皱着眉头,冷汗从额角滑落,喘息了会儿,睁开眼:“让两个人在床边守着。” “已经吩咐了,唐医生也在那儿守着。”羊群心疼地看着床上的江弋。 “舒舒是怎么回事?”舒舒就是王逡口中的唐医生。 王逡脸色为难,“少爷,唐医生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虽然中间有许多年头不见,但这些年没忘记少爷。两年前她从美国回来,要在易氏旗下的医院做主治医生,顾念着少爷和她从前的情分,家里人都没有拒绝。” 江弋沉默。 “改天让她去公立医院上班吧。”良久他说。 王逡心里叹了口气,唐舒舒为的什么留在长平医院,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陈浩这几年明里暗里让唐舒舒放过自己,唐舒舒却仿佛没有听见,王逡便知道这丫头是死心眼,以前江弋过得好,她自尊心挺着,再苦再累也不回来。江弋失踪了,结束了那边的合同便回来,找了江弋大半年,才在长平医院留下当个医生。 可是,少爷他的心是块石头啊,多少年了,那一页早翻篇了,少爷早就忘记了,唯独她记着那些伤害。现在想起来,不过是童年玩伴的一次小心眼和赌气,江弋因为这被他母亲关了一个月的小黑屋。 两人之间此后渐行渐远了。 多小的孩子,也不过七八岁的光景。 她还记着,怕是心里想着少爷。 王逡作为看着他们长大的人,曾经也想过两个人互相陪伴,可面对后来的事谁不再说起过去的那几年了,少爷后面又有了女朋友,便渐渐的以为两人算是撇干净了。 今天看江弋对谢雨泓那光景,这几年都没见到过,就连小时候对唐舒舒的保护也不像今天那样的反应。 他家少爷,是不会对唐舒舒有什么反应了。 想这些念头的时间,陈浩已经完成了江弋的身体测量,把仪器都收到箱子里,凝着眉说:“江哥,还是老毛病,到了医院就产生这样的反应。” 陈浩写了几种药,把病历本交给王逡,出门前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江哥,你要是不喜欢舒舒,跟她说清楚吧,她这些年在国外可劲折腾自己。” 窗帘被吹开,江弋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陈浩走了,王逡看了两眼把目光收回来,“少爷,沐浴后我叫人送夜宵上来,已经吩咐吴妈做了你喜欢吃的鸽子rou,多吃点……” 江弋站起身,在进浴室前,突然说:“王叔,我和舒舒很多年没有见面,陈浩说的话什么意思。” 王逡心中思索着,唐舒舒的那些事情,到现在已经无伤大雅,不过是和男人鬼混,换男朋友的速度比常人快了点,家里背景殷实,几年下来没受到什么伤害。 陈浩说她是因为他少爷才这么折腾自己,王逡不以为然,他虽然喜欢唐舒舒,但心全是长歪了的偏他少爷的。 便说:“没什么,陈浩从小把舒舒当meimei看待,这几年舒舒对男人挑剔,他以为舒舒还念着少爷。” 江弋点了点头,王逡也一时不能搞清楚自己刚才说那话的目的,只见江弋沐浴完关上了卧室的门。 去了谢雨泓那屋子。 王逡在走廊里转了两圈,只能叫吴妈把饭送到客房。 下了楼梯一拍脑门,才想起,他少爷怎么就去卧室吃饭了呢! 走到自己房门前,愣了会儿,又是重重一拍,唐舒舒那丫头不就在房里? 江弋这边却是一进去就让两个守着的人先出去了,唐舒舒伏在桌上,见到江弋,面容微冷。 “你现在应该在卧室躺着休息。” “舒舒,今天事情多,没注意到你什么时候回来。改天约个时间吃饭,今天先回去吧。” 谢雨泓其实在江弋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头一回听到江弋说这么一大串话,不知不觉便没吭声。 “你这是赶我?”唐舒舒自嘲。 “没有。”江弋声色冷绷。 “真的多年未见吗,”唐舒舒笑得难过,“五年前导师回国见你,我跟着回来,你忘记你说的话了?” 江弋皱眉。 “是,你有董雅盈,现在还玩上了这个男人……江弋,你身边从来不会缺人,可我他妈就是个傻缺,总担心你不会幸福,五年前你说要娶我,我不计较你当时事业的失意,也不计较你可能一分钱也继承不到的危险,我他妈答应了。可你呢,你转头就给忘了。你真特么不是个男人。” 唐舒舒声音到最后无法控制地哽咽,颤抖着说完这句话,蹬着高跟鞋干净利索大步往门外走去。 谢雨泓趴在床上没有动弹,他真希望江弋现在追出去,那样就不会看见他狼狈的样子了。 真丢人。 羞耻感紧紧笼罩住他,好像这样就能躲过内心深处那股莫大的难过,四肢百骸锥心刺骨,渐渐不能呼吸。 离开 江弋的脚步声远去。 门随后关上。 谢雨泓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面容疲惫,艰难拔掉手上的针,脱掉睡袍,换了中午来时他穿的衣服。 不过才一个下午的时间,谢雨泓却觉得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一件比一件让他难以承受。 江弋明明无情,偶尔却给他那个“江弋”回来的错觉,刚才在车上,他还以为对方也喜欢拥抱自己了,那只手搂得那么紧,紧得他心里热乎乎的。 现在只觉得羞耻,找个这些人看不见的地方躲起来。 “谢先生,您需要打点滴,请快回床上去。”女佣人见到谢雨泓下楼,扔下手中的吸尘机跑过来,上下打量了谢雨泓两眼,见他面色发白,再结合刚才的动静,大致猜到他家少爷发生了些感情波折。 显然,眼前这个人不是这次战争中重要性第一位的人。 可那些与她无关,在易家服务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