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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后,香客是不能进店的,只能在门外祈愿,随后供上香火。 出云寺作为宝刹名寺,虽然上来的路途十分艰难,也拦不住一些真心求佛的人和装逼犯们。所以在正殿门口,一溜的蒲团排队已然到了台阶下。 香客们举着线香,跪在稻草编织的蒲团上叩拜,有厚重的梵音钟声从杳杳处传出,令人不由自主地沉心静气,散去不少内心沉郁。 这个时间点,人少,签筒都还有剩余。 邬琅规规矩矩地插香,拜佛,磕头,摇签。找到签文架,顺着姻缘那列看过去,对了签号,撕下来一张纸。 邬琅瞧了眼上头写的字,眉头一皱。 下签。 当即就把签纸给撕了。 常山看一眼,没做声,默默去收拾那对碎屑。 问过寺内扫地的僧人,找到了圆觉。 常山不着痕迹地站在了邬琅面前。 “做什么?退下。” “是。” 圆觉瞧见常山便秘似的表情,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一个笑容,迈开脚步蹒跚进屋,“你们进来吧。” 常山觉得不妥,低声道:“少爷,您真的是来求签的?” 邬琅说:“我是来求救的。” 常山抿唇,多少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他不想进去。 邬琅走出几步才发现常山还在原地,回过头来喊他:“愣着干嘛,还不跟上来。” “少爷,属下……” “你今天怎么这么磨叽。” “属下还是不进去了。” “常山,反了你了,敢不听我的?” “…………” “快点,别让我亲自动手。” 常山看邬琅一副不容置喙的表情,心中挣扎一番,还是跟着进去了。 圆觉取出了封存生蛊的坛子,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引蛊酒和符水,以及其他零散物品。 邬琅事先并不清楚具体cao作如何,只知道大概用一种蛊术,以蛊养人。 这东西说实话他只在里见过,一想到以后自己身体里要养条虫子,邬琅就有些瘆的慌。这也是他没有让杨记川一同来的原因。若是川儿知道解药是这么来,还不知该怎么发火呢。 事到临头,常山还在别别扭扭犹豫,邬琅恨不得一棍子把他脑袋敲开。最后只得下命令,让他脱了上衣老实呆着,别动。 幻生是子母蛊,相互牵绊。圆觉得先把自己体内的幻蛊引出,种植到常山身上,再将生蛊移至邬琅体内,这样邬琅才能算是常山的专属解药。若是顺序颠倒,这根绳子就把邬琅和圆觉串起来了。 转嫁蛊虫是个精细活,马虎不得。三人围成一圈坐着,只能听到沉稳的呼吸声,以及屋内火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 圆觉取一把锋利匕首,剖开心口上三寸部位,掀开皮rou,能开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rou虫在他血管内趴伏着,像是一个安静的蚕宝宝。圆觉将引蛊酒旁的白色粉末撒在伤口上。原本沉睡的蛊虫慢慢苏醒,缓慢地蠕动着。圆觉这是用药粉让蛊虫苏醒了。随后他又在左手腕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倒一碗引蛊酒,全部淋在手腕伤口上。 邬琅看着都跟着手腕肌rou抽疼。 蛊虫犹如闻香而来的蜜蜂,顺着心口流经至手腕的血管,慢慢地往满是引蛊酒的伤口处爬。 眼看着圆觉血都要流上一大碗了,邬琅真是恨不得在这蛊虫身上按个马达。 蜗牛似的蛊虫终于快要达到,圆觉已经摇摇欲坠,浑身大汗淋漓,坐也坐不稳了。常山一手扶住圆觉的背,听圆觉说,让他们在幻蛊出来的那一刹那,用最快的速度让他爬进封存生蛊的坛子里。在这之前,都不可以启封坛子。 邬琅点头,将这个任务揽下。 坛子很小,邬琅单手就能握住。他握着坛子伸到圆觉腕下,等那胖乎乎的幻蛊一丛血rou绽开的伤口处爬出来,立马揭开封口。圆觉手一抖,白色小rou虫幻蛊就被抖进坛子里了,圆觉立马将事先准备好的符水倒进坛内。 “快,封住!” 邬琅听闻,眼疾手快,重新将封纸盖上,死死压住。 常山随即开始给圆觉包扎伤口。 过了半个时辰,圆觉虚弱地开口,让常山将自己左腕割开,涂上一个黄色的药膏,将手伸进坛内。不多时,就能看到一个小鼓包在常山皮肤下慢慢地向上臂游动,随后是锁骨,最后停留在心口上三寸部位。 整个过程,常山全无症状,好像根本就没有个虫子在他体内爬似的。 邬琅知道轮到自己了,目光伸向圆觉。他和常山的前置动作基本一致,只是在伤口上涂的药膏不同。 但是相较于常山的毫无反应,邬琅却觉得,这条比幻蛊要娇小的彩色虫子简直就是人间杀器。自它爬进自己手腕里后,每挪动一次,邬琅就觉得好像被撕咬掉一块rou。这只能说明,这条虫子是真真的剧毒物,不是开玩笑的。最惨的是他爬得比那蜗牛幻蛊还要慢。邬琅几乎要以为自己经历了一场月读凌迟。 到最后,邬琅浑身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额发湿漉漉贴在苍白无色的脸上,双目失神,只剩下一腔意志让他坚持没有倒下。 “少爷!”常山忍不住喊出声。“初七,快停下,我们不弄这劳什子蛊了!” 圆觉嘴唇抖了抖,无力地摇头:“生蛊已经快要就位,不要前功尽弃。” 常山双目泛红,双手握拳,掌心都被掐出鲜血来:“我何德何能让少爷如此……” “这是命啊,初九。” “我叫常山。” “好好,常山。遇到他,是你的命,也是你的福气,你命不该绝。好好活下去吧,傻孩子。” 常山伸手抚上心口,那里跳动的,何止是自己的心。 这时邬琅忽的喷出一口鲜血,歪倒在地。常山连忙上去扶起邬琅,探了鼻息,松下一口气。 “成了!”圆觉惊喜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绝不是普通人。” 常山沉默不言,圆觉让他扶邬琅到床上休息。常山照做,偶后便一直跪在床前,失神地看着邬琅苍白睡颜。 邬琅一觉醒来,浑身疼,好在还算能忍受。一瞥眼就看到常山低头跪那,像是犯下大错前来认罪似的。邬琅还不知道常山心里想什么,这么多年也白被喊少爷了。 “常山,我饿了。” “少爷!” “赶紧,弄点吃的。别没疼死我,给饿死了。” “是,属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