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微僵,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攒在一起,关节处发了白。 “后生,你叫什么?” 宁长青刚刚铺好一层药渣:“宁长青,宁愿的宁,长短的长,青色的青。” “江季麟,季子,幼也,麟者,杰灵尔。”江季麟闭着眼轻言。 宁长青怔了怔,没有说话,耳根却慢慢红了,他不大听得懂江季麟在说什么。 他抿了抿嘴角,撕了前些日子刚赶集市时买的里衣,横过江季麟的胸口系着结。 江季麟觉出了他的窘迫,有心逗弄:“长青,念过书否?” “.…..读过一些时间的书……”一天也是读,两天也是读,他起码是读过十几天书的。 宁长青想到这里,挺了挺单薄的胸脯,似乎有了些底气。 榻上的男子便轻笑了一下,薄唇微勾的弧度看呆了宁长青。 男子的桃花眸半睁半闭,眉眼间全是成熟男子的慵懒风情:“长青,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可爱?这是形容少年的词么? 宁长青对着那笑容,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出去吧,我要疗伤。”宁长青还在怔忪间,江季麟便出口赶人。 “你还有伤……”他一愣。 “用不着,出去。”江季麟微抬了下颌,习惯性地用着命令的口吻。 宁长青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颇有些担心地回眸看了眼,却见江季麟已经坐直了身子盘着腿,染血的绷带掩映间露出结实的腹肌,他心头一跳,忙出到了前厅。 他是个大侠吗? 容貌出色,长剑皎亮,染血的白衣艳丽出尘——说书的人都是这般说大侠的。 宁长青坐在前厅的木椅上,瞅着桌上一点没擦干净的芝麻粒发呆。 “轰”的又一声雷吼。 紧接着便是迟了些时间的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听得宁长青心惊rou跳,等明儿晴了再把屋子加固加固。 宁长青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墨发在脑后扎了个团,额角有一缕垂下来遮住了青涩的眉眼,肤色略有些暗黄,因着常年独自住在谷底的原因显得有些粗糙,他安静地睡着,青色的麻布衣上沾着血迹和灰尘,阖着的眉眼透出一股子纯真。 江季麟一到前厅看到的便是宁长青这副睡颜。 十四五的少年有一种让人想破坏的干净。 江季麟抬手看着自己的指节,骨节修长分明,葱白如玉,可似乎总还残留着guntang肮脏的血。 晶黑的眼眸里,一抹厌色止不住地涌出来。 讨厌,讨厌这样干净的气息,很讨厌。 和背叛者如此相像的青涩模样下,又是怎么一副恶心丑陋的嘴脸?谁也不知道。 他蓦地甩了袖,回身进了里屋。 宁长青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朝后伸着懒腰,却忘了自己此时并非睡在床榻上的事。 一瞬间的失重感袭来,还没有睡醒的大脑反应慢了一拍后已是迟了。 可他却没有落到冰冷的地面,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江季麟的眼里有酒,醉得宁长青分不清东南西北。 “长青?”他颦着眉,似乎有些焦急地又唤了一声。 宁长青这才回了神,耳根瞬间便红透了:“.…..没,没事,我,我,没事。”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神乱飞不敢看赤开着胸膛的江季麟。 江季麟微微笑了一下,扶起宁长青:“你这毛毛糙糙的小兔子。” 宁长青支支吾吾着想反驳:“我,我不是,小,小……” 为什么一对着这张脸便说不全话了呢? 宁长青一边暗骂着自己的不争气,一边艰难的结结巴巴辩解:“我,我以为我睡在床上。” “看来我占了你的床榻让你很不习惯。”江季麟抬手摩挲着线条流畅完美的下颌。 “不!不是,不是不是!”宁长青这下更结巴了。 江季麟突然伸手揉了揉他枕了桌子一夜毛茸茸的脑袋:“今晚一起睡吧。” 然后他便看到,少年的整个脖子都红了起来。 江季麟的心情莫名便好了些许。 有趣的小东西,逗弄着玩玩倒是不错。 “怎么,两个大男人你害羞什么?”江季麟微微弯腰,和宁长青平视。 宁长青话都说不出来了,舌头打着结愣愣地看着那张神仙一般的俊脸。 江季麟又觉得有些无趣了,挑了挑眉,勾起指尖提起来,左手赫然抓着只野兔,额间一点血迹已然没了气息。 “加餐。”他提着兔子在宁长青眼前晃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恶劣的意味,“兔子。” 宁长青发着愣接过兔子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我做?” 江季麟的桃花眼眨得恰到好处:“难不成是我?” 宁长青瞬间便觉着让江季麟这般风采的人做羹汤简直是暴殄天物。 两菜一rou一汤。 “长青有一手啊。”竹筷夹在江季麟指尖,都不像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旧筷子了。 宁长青挪了挪屁股,早上新做的竹椅怎么坐都不舒服,他听到江季麟的夸奖,呵呵笑了一声,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这菜是我自己种的,就在屋后的园子里,你,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江季麟翻过袖口,长袖掩映下的银针仍然锃亮。 他这才夹了一口菜,细细嚼了。 入口的清香和酒楼名厨手下的菜品大相庭径,陈椒的麻在舌尖绽开,伴着抹过了油的葱香。 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江季麟破天荒地连接夹了几口。 宁长青笑地牙不见眼:“兔子rou兔子rou,我煮的,这兔子汤炖了老久了。” “长青。”江季麟放下了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宁长青,“你爹娘呢? 第2章 惊蛰,一候桃始华(2) 宁长青没有爹娘——他从来都不承认那是他的爹娘。 元光五年的时候,他七岁,那时的他还不叫宁长青,只有一个勉强的称谓“白眼儿”。那年秋天,一场风寒烧的他神志不清,而那个时候,他所谓的爹娘在做什么? 他那娘在炕上和邻村的光棍温存嬉闹,他那爹提着酒壶揣走家里仅剩的碎银骂骂咧咧去了赌坊。 没有人记得,也没有人在意,漏风的屋顶下的破榻上,烧的奄奄一息的男孩。 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 那个爹记起他的时候,却是没了钱想把他卖了的时候。 古人道,虎毒不食子,可那个男人不是虎,他是一条狗。 宁长青躺在破席子上眯着眼看着让人晕晕乎乎的阳光,脑子却无比清晰地想着一个问题,他这样的还有人买吗? 可竟然还有人买了。 那是个白发飘飘的着道袍的人,他买下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