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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属于三皇子的军队颇有微词,好在虎贲军剿了南蛮,火速北上,从西南境直/捣黄龙,将在大齐西北境搔首弄姿了半年有余的秦军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还签了对大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和谈协约。 百姓能不乐呵吗?连带着都对在虎贲军军机处任职的四皇子交口称赞起来。 可这朝堂上的气氛,文武百官家中的气氛,乃至于五位皇子王府中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虎贲大将军府。 偏厅。 “长青?长青!!”须发半白的梁盛生肃了脸色,恨铁不成钢地拔高了声音。 对面的青年男子终于回了神,忙起身赔了罪。他身上的黑色铠甲映着烛光却丝毫不见暖意,阴森森地闪着寒光。 梁盛生长叹一口气:“你究竟怎么回事,今儿个一直走神,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竟然走了心神,还想不想活命了!” 男子抱了拳:“属下知错。” “知错知错知错!”梁盛地的吹胡子瞪眼,“嘴上说的好听,你倒是说说听听,你这几日心思什么时候定过!” 宁长青微微低了头,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也不回应。梁盛生由着空气静默了几秒,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冷着声几乎是质问道:\" 长青,你这几天到底在找什么人\" 宁长青猛地抬了头:\"属下没有。\" 梁盛生摇了摇头:“长青,本将虽然老了,但你私底下在做些什么,还是瞒不住我的。容貌出色,一身白衣,善使剑,说来道去就这么三条,你要找的,究竟是谁?” 宁长青沉默了一下,没再否认,但也没再回应。 “大军归京,四面暗潮涌动,哪一处不是别有心思蠢蠢欲动,你身为校尉,明知道时机特殊,还派出手下,甚至三番两次自己溜出去寻人,一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样子,你以为你瞒得了多少人?!”梁盛生越斥责越激动,“你要是想寻什么人大可禀了本将,本将甚至可以上报朝廷,你这样私下行动可晓得会招来怎样的灾祸?可晓得会被多少别有用心的人拿住把柄!” 宁长青抬了头皱眉:“若是带给虎贲军不便,我离开便是!” 梁盛生一愣,眉眼瞬间便冷了。 “宁长青!你以为虎贲军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本将当初惜才破格收了你在军中,一路提拔你到了如今的位置,此次归京,朝廷又少不得一番提拔,你却搁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叫我失望至极。” “将军!”宁长青应声单膝跪地,朝梁盛生行了一个军礼,“属下本意并非如此,属下所寻之人确实不便透露,但属下誓必要找到他,所以若是给您带去丝毫困扰,属下甘愿被革职。” “革职?你可知,玩忽职守,欺下瞒上的罪名可不只是革职!”梁盛生冷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鼓了几下才慢慢停下来,“人言道,人无完人。本将当初就知道,你虽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却脑子不大好使,如今看来,你这脑子不仅不大好使,简直是榆木!” 一根筋的过分! 宁长青张了张嘴,又垂了眼不说话,大块头地跪在那里,看在梁盛生眼里就让他来气。 “罢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你给本将记住了,你若要寻人,不得动用虎贲军一兵一卒,,不得擅离职守,不得四方打听败坏我虎贲军威严,这偌大的金陵城,你要有本事,就去寻吧!” 梁盛生说完,站起身甩袖便离开了。 宁长青慢慢站了起来,静立了许久,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那纸张一眼看去,像是碎了几片被小心粘结在一起的,宁长青没有翻开那纸,只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角,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摩挲着什么绝世珍宝。 他昨晚又梦到了那副场景。 季麟哥冷着眼说“因为它太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的模样。 季麟哥慢慢消失的背影和着的那声“身为大齐人,枯骨埋金陵”…… 他三天前就梦到了,昨夜又梦到了。 不知今夜,季麟哥会不会再入他的梦? 他摩挲了片刻,又小心地收入了怀中,贴在胸口的位置。 你说你在大齐,在金陵,为什么……我用尽全力都找不到你? 季麟哥,你……没有骗我,没有骗我,对吧? 对吧? 将军说的也对,季麟哥的身份敏感,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不知要扯出怎样的风雨,当年的事他还没有搞清楚,不敢轻举妄动的大肆在金陵寻他…… 那么……他便让季麟哥,听得到宁长青这个名字! 第14章 夏至,蜻蜓立荷尖(2) 五月份的天,正是快要燥热起来的日子。 院落中的一片毛刺竹林荡悠悠地落下纷扬的竹叶,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飞舞的竹叶中翻飞,没有粘上一片竹叶。 “叮。”的一声轻响,长剑回鞘,男子踩着一根竹轻弹了一下飘然落在了竹林外,墨发吹起几缕,遮住了他的面庞,白色的衣角在平地卷起低低的风。 “主上。”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从一边闪来,一身蓝衣发带高束,跪在地上敛眉道,“尚书和吴启铭那边明日上朝会多加刁难。” 男子伸手从额角轻撩开发丝,骨节修长鲜明,好看的过分,那发丝划过脸颊,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来,和那双实在标志的手形成了颇为鲜明的对比。 这张脸说来平淡无奇,但也不差,颇有些俊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眸里似乎有繁星闪着光,能把人的魂都勾进去。也正是这双不俗的眼睛,才让这张平淡无奇的脸变得颇为俊美起来。 “刁难。”男子拨开额前的乱发,有条不紊地收好了剑,声音平静如水,“有趣。” “属下办事不力,至今没能抓到李善文的把柄。”地上的男子垂了头,“请主上责罚。” 白衣的男子轻笑一声:“那头老狐狸,把柄没那么好抓,你不必着急。齐国那边状况如何了?” “风起云涌。”蓝衣的男子只说了四个字。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蓝狐,下去吧。” 被称作蓝狐的蓝衣男子应声站了起来,脚步微顿了一下,有些犹疑。 白衣的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还有何事?” “属下,属下这次在秦陇边界观战时,瞧见有一人……”蓝狐咬了咬牙,眸中闪过几丝不确定。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范。”白衣的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兴趣,“遇到何人,说来听听。” 蓝狐眼中的犹豫便消失了,一股脑把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使的似乎是江家的剑法。”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蓝狐小心抬眸看了眼白衣的男子,只见这人面上难得的有一丝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