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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找寻强烈的情绪,或愤怒,或心疼,或自责。 可惜都没有。 陆召离面无表情,长袖挥动,斩鬼再出,剑指阿幽,冷道:“易迁不过是我地府一个无名阴兵,以此来要挟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哦?”阿幽饶有兴趣地看着剑尖,由漆黑的剑身望到他执剑的手,最终到找不到一丝破绽的表情的脸,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谁说我要用他要挟你了?他跟我有深仇大恨……未防以后他成长起来找上我,我得在这之前杀了他!” 他又加了一分力,易迁剧烈地咳嗽,把guntang的鲜血喷到了阿幽苍白的手上。 就是这一下,让陆召离瞳孔一缩,差点掉了手中的剑。 细微的表情,还是被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陆召离的阿幽发现了,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眼睛瞪圆,看着陆召离拿不稳剑的手,讽刺道:“看来大人并不是像说得这样,对一个无名阴兵毫不在意呢。” “呵呵呵呵呵……咳咳……哈哈哈哈哈!” 丧病的闷笑夹杂着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阿幽骤然回头,就看到易迁红着眼睛,上扬的嘴角滴着血,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模样比他还像地狱恶鬼。 “你既然知道我们有深仇大恨,还不快点解决了我?”易迁盯着阿幽,突然冲他吐出一口夹带着鲜血的吐沫,与此同时,用融于通灵人骨血的噬魂棍径直插向阿幽的腹部。 “去死吧!” 阿幽当然想要躲,可惜易迁紧紧抓着他掐着易迁脖子的手,反而受到他的钳制。 被噬魂棍刺痛的阿幽,看着易迁血红的双眸,恍然大悟般笑道:“你是故意的……有意思……” 故意被他抓,好有机会接近他,再用噬魂棍杀了他,易迁实力不如这三个人,只有接近他了才能得手。 “可惜……这不是我的本体……”阿幽在慢慢消散,没东西支撑易迁的重量,易迁身体悬空后,便直直向下坠。 预想中的坠地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巧巧地接着他,好像恐怕弄疼了哪。 易迁半睁着眼,看着眼前抿着嘴,面容逐渐清晰的人。 刚才,是他用眼神示意陆召离不要轻举妄动的。 “抱歉……”嗓子受了伤,加上在篮球挡板上那一撞,易迁声音低若蚊蝇,“那个人,一定……得是我……亲手,杀了他。” 陆召离收紧抓着他的手,紧到骨节泛白,只有这一刻他抱紧了易迁,好像才有那种失而复得的真实感。 刚才,他在害怕什么,怕到剑都拿不稳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接住易迁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舒了一口气。 擦去易迁嘴角的血,陆召离的手才不再抖了,关智河和瘦猴子都围上前,检查了一遍他的伤。 “还好,伤得不重。”关智河揉了揉自己肚子道。对于一个无常来说,这点伤当然不算什么,动用灵力就可以自我修复,但对于一个普通人,这就是重伤了。 而且疼痛也是实实在在的。 就在几人以为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距离他们两百米开外,看台的地方突然爆发一声狂笑:“哈哈哈哈哈上渊,我再送你最后一礼!” 几人忙回头,就看到一团庞大的幽蓝色怨灵聚集到一处,似乎是要攻击那些沉睡的人,其位置,正好是26班!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簇青蓝色能量光波将之一扫,清冷凌厉的怒吼将之震退。 犹如女王一般的声音喝道:“滚开!” 第40章 万人坑(四) 青蓝色光晕笼罩在26班上空, 犹如涟漪般一圈一圈扩散,仅剩的怨灵翻不起风浪, 领头人的幻影消散之后,它们便又都潜入地下,最后消失不见。 片刻过后, 那光晕也逐渐隐于黑暗, 归于平静。 凌厉的呵斥声根本不知道是出自谁,那人自始至终也没漏一面。 不过应该不是敌人…… cao场上空, 被震散的“恶鬼”只余一个灰白色的魂魄飘飘荡荡, 看起来也要马上魂飞魄散了。 易迁抚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陆召离赶紧搀着他, 一只手伸出去,迟疑了一瞬, 才搂过他的肩膀。 之所以迟疑, 是想起易迁不喜欢自己亲近他,怕他生气。但是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刻,易迁硬要不让他动手, 结果整得这样狼狈, 陆召离心中也有火, 撒气一般使劲把易迁往怀里带。 易迁实在是没力气, 就算有也推不开他,无奈抬头, 看着那个虚幻魂魄, 问他:“你就是三年前……咳咳咳!是三年前猝死的同学吧?” 陆召离听见他咳嗽了赶紧给他顺气, 动作熟练又轻柔,看得关智河和瘦猴子连连对视。 他俩又不是傻子,刚才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就算脑补一出三角大戏都不为过,他俩心中都深有同感:贵圈真乱! 那魂魄听了易迁的问话,似乎有些疑惑,仔细地敲头想了想,却一无所获。 陆召离在他耳边道:“他的魂魄不全,恐怕已经忘了生前的事了,但看样子应该就是那个猝死的男学生了。” “魂魄不全?”易迁抓住重点。 陆召离回看他,本来想点点头,但当他视线触及到易迁浸过血的双唇,心中一热,随即便触电一般挪开了双眼。 “人有三魂七魄,你所看到的生魂便是完整的魂魄,有的魂魄经过常年飘荡有可能会变得不再完整,就像他,这样以后他会慢慢变成无意识的灵魂,最终消散。” 易迁没发觉陆召离的异常,抬头问他:“还能帮他入轮回吗?” 陆召离看了看那缕魂魄,此时犹如烟雾一般,甚至没有形状,就像一团意识,这个样子,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了。 “不可以。”答得干脆。 这三个字就算判定了死刑,虽然易迁也算看惯生死,但是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适应无常的工作,在送魂的那一刻,总会觉得心中一揪。 况且这个男生的情况,是真的死了,再无转世,再无新生。 “弟弟,生日快乐……弟弟,生日快乐……”就在易迁兀自伤感的时候,那缕魂魄发出一声声呼唤,有些绝望,又有些遗憾。 就像他生命终止前,最后的执念一样。 “你是想祝你弟弟生日快乐吗?”易迁问。 那个魂魄没有回答他,只是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最终随风而散,声音也随之消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 以前易迁总会想,人在遭遇意外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脑中都会想些什么呢?因为事发突然,肯定有好多好多遗憾吧,可大可小,也或许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 那个时候,在脑中一闪而过的,应当是最乞求,最渴望,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