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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上没人会过来,很是清幽。 这里还有一小汪寒潭,湛湛清流流淌而过,更显自然意趣。 齐墨撩起一捧清水,水从他指缝之中落回寒潭中,溅起一朵朵晶莹水花。 几尾鱼约摸是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游了过来,齐墨神色温柔,将手浸入水中,任由那几尾小鱼亲吻他修长五指。 “哗啦”一声,却是此时,有什么东西被投到了水里。 绕着齐墨的几尾小鱼顿时受惊离开,齐墨有些疑惑,回眸看去,却见到他身后的古木上侧躺着一人。 那是个少年模样的修者,他手里甩着一枚玉佩,见齐墨看过来,含笑道:“和尚,你是清净寺的?” 齐墨也回以一笑,他道:“阿弥陀佛,确实如此。” 少年修者从树上盘腿坐起来,他道:“我倒还是第一次,会在这里看见其他人。” 齐墨微微一笑,却不搭话。幸好那少年修者也不在意,他道:“我是樊阳剑派的弟子,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不如便做个朋友?” 齐墨微微颔首,道:“好。” 那少年修者坐起来,撸了把下摆,缠在腰上,拿着玉佩道:“既然你我已经是朋友了,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齐墨微微摇头,道:“不知道。” “我告诉你,”少年修者本来还说笑嘻嘻的,可是等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却忽然变得面无表情了:“这是我未婚妻与我的订婚之物。” 齐墨:“嗯。” “我与她,本来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可惜我天资不好,家族一夕之间又被屠尽……”少年修者面无表情道:“既没了高贵出身,自己也是个不成器的,我那未婚妻与我解除婚约,倒也不是什么做了错事。” 齐墨心知他此时此刻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因此也便没有多话,只是安静待着。 “我第一次见她,那可实在是个美人儿。”少年修者的目光缓缓垂到了齐墨脸上,他被晃了晃眼睛,一时恍惚,道:“……可惜,要是我先看见了你,便不会觉得她好看了。” 齐墨:“……” 少年修者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歪了观点,他自顾自地继续道:“可那时候看见她,却觉得她真是好看……只觉得我此生,约摸都未曾再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儿了。” “她心中有怨,我是知晓的。她是谁?”少年修者歪了身子,他靠着树,轻轻道:“她是谁?” “她是天之骄子,江家家主独女,天灵根,还有那般美貌。”少年修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葫芦来,咕噜噜的灌了几口酒水,醉醺醺地道:“倾慕她的人排起队,能从樊阳剑派演武场,一直排到那山门外。” “我算什么?”他又端正地坐起来,这句话里居然还带着点委屈的意思,他看着齐墨,眼眸明亮,道:“和尚你说,我算什么?” 齐墨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继续了。 “我是个笑话。” 他又重新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道:“我是个笑话。” “宁家尚在的时候,我宁不流是个纨绔。” “如今宁家没了,我便成了笑话。便是这一个名额……都是我一个头一个头磕着,从山门处跪到了掌门前,求他给我的。” 他声音里带了点疲惫。 葫芦从他怀里掉下来,齐墨伸手接住。 里面还有晃荡的水声,葫芦没有塞塞子,里面的酒液撒了齐墨一手,却只有清甜甘冽的香气,几乎与周围的气息融为一体。 宁不流看着他,幽幽道:“那是我的酒。” 齐墨道:“我知道。” 宁不流问:“你当我是朋友么?” 齐墨毫不犹豫,道:“自然是的。” 宁不流笑了一声。 他伸手抱住树,打了一个酒嗝,看着齐墨,撒娇一般地道:“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你喝一口。” 齐墨没有犹豫,他拎起葫芦,喝了一口里面的酒,脸上几乎是立马泛出了红晕。 宁不流眼睛都要瞪圆了,他愣愣的,打了个嗝儿,道:“你们和尚……不是不喝酒的么?” 齐墨摇摇头,道:“并非如此,佛门弟子可以饮酒,也可以食荤。” 这些规矩,一般都是凡世的和尚要守的戒律,一是为了静心明神,一是为了驱逐体内浊气。 而修行之人,在先入门时,体内气血必须充足。不然,若是叫他们每日食素,又锻筋炼骨,根骨底子便被毁了。 宁不流愣了愣,他说:“那……那你这,这算什么朋友?” 他声音里还带着些委屈的意思,手上一松,就从高高的树上掉了下来。 第148章 疯魔可成佛(二) 齐墨微微一怔, 连忙上前一步,伸开双手, 把人抱了个满怀。 宁不流落到他怀里,半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自己往里蹭了蹭,又去够掉到了地上的葫芦。 齐墨把他放到树下,又捡起了葫芦递给他。 宁不流抱着葫芦,打着嗝 他委屈地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齐墨本来还耐心地等着他再说几句,结果等来等去,反而见宁不流呼吸平缓下来, 嘟着嘴, 居然是睡着了。 这情景实在是可爱。 齐墨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总不能一直睡在这里,他不作犹豫,便又把人抱了起来, 回了清净寺处。 清净寺的领头师叔见他回来, 怀里还抱着个人,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就又专心打坐了。 齐墨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件替换的衣物,平铺在地上,把宁不流放在上面。 又在四周设立法阵,形成一个隐匿阵法, 自己端坐在宁不流身旁,取出一卷佛经,慢慢地看。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去,陷入黑暗中。 宁不流原来被齐墨放得端正的睡姿也变了,他两手抱着葫芦,紧紧蜷缩成一团,脑袋就枕在齐墨大腿上。 齐墨专心致志,感觉到毛茸茸的脑袋硬往他怀里钻,也未曾有什么反应。 宁不流喝了酒,一夜都睡得香甜。次日凌晨,天色刚亮,他才被来要人的樊阳剑派弟子惊醒。 那是两名男弟子,容貌端正,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他们对待清净寺的佛修倒是很客气,只道有一名弟子跑到了清净寺的地方,望他们看见人,能给他们说一声。 昨日齐墨带着宁不流回来时并未隐藏身形,因此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也知道一名樊阳剑派的弟子被一个佛修带回了清净寺。 如今秘境将开,他们才急急忙忙来寻人。 “不知大师可见一樊阳弟子,十六七岁,常揣着一个黄皮葫芦的?若是见了,可否能与我们知会一声?” 领头的和尚神色淡定,他道:“不瞒两位居士,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