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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鞋子,他一边拽衣服一边往出走,可这衣衫才拢到肩膀,他就被闻彻拽住了。 闻彻仍旧对着床榻的方向,他捏着惟公卿的上臂,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 惟公卿被迫停住,他费解的看向闻彻。 “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现在不是说他累不累的时候,性命攸关…… 惟公卿扯了两下,闻彻依旧固执的握住。 “你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 摇摇晃晃的,而且脸色很难看。 “我没事,我扛的住。” “不行。”闻彻再次用力,“你需要休息。” 闻彻的意思,他明白了。 他与闻彻面对着不同的方向,肩膀挨着,不管是谁向前一步,他们就越过了。 惟公卿往门看去,“闻彻,你别拦我。” “自己的问题,自己能解决。”闻彻也不瞒着,他不让惟公卿去帮重华,“如果他救不了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这本就是个弱rou强食的时代,胜者为王,如果重华不能抵御来自各处的危险,那他就没资格留在这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太弱,毫无用处。 “他不能给你带来安全也就罢了,他没资格让你涉险。”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连喜欢的人都无力守护,还要让对方被牵连,涉足险境,那他还有什么资格……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是男人的骨气,也许重华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闻彻,我不能让他死。” 惟公卿后退一步,闻彻侧头,俩人视线交汇。 “我也是男人,我也有义务有责任保护我的人,我不是在逞强,我有这个能力。这种时候,我不帮他,谁又能给他帮助……” 闻彻不语,惟公卿笑了下。 “闻彻,你还有小黑他们,重华可真的只有自己……” 至少他还有在着急时刻能为他搏命的下属,重华呢…… “既然你之前对我说,只要我愿意,你可以忍受任何事情,包括容忍他们的存在。你就应该明白,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也不想做这么混蛋的事儿。我放不下,就代表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手心手背的感觉,惟公卿算是明白了。 “闻彻你别拦我,不管你和重华之间有怎样的过节,你也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遭遇危险,我不想让重华死。”沉吟,惟公卿又低声道,“要是他的死,真的解决问题,就好了。” 闻彻保持着他的镇定,但在惟公卿那类似呢喃的声音传来后,闻彻一怔,手上的力度紧跟着变小…… “如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闻彻,你知道我的一个都不想失去,是什么意思么……” 就像他们的让步,宁可让自己委屈,也不想再为难他。 哪怕惟公卿放弃的人是自己。 同样,惟公卿宁可都不要了,也不想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死掉。 死了,才真是什么都没了。 惟公卿挣脱了他的钳制,他步伐不稳的往出跑,闻彻依然面对着相反的方向,脑海中浮现的是昨日白问他的问题…… 王,值得吗? 值得为这个人这样付出,这个人,又值得他爱吗? 他能在他面前为别的男人纠结,他还当着他的面儿对其他人投怀送抱,惟公卿对他们的评价与比较,多么的荒谬可笑。 他的贪心和贪婪,让人不齿。 白不希望闻彻再迷失下去,惟公卿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他做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她想让他醒来。 白的心意,闻彻明白。 他没计较白的以下犯上,他对她说…… “如果真在乎一个人,会不惜任何代价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没有意义的。” 闻彻的目光转身抱着锄头看着他们的红。 “就像耕作,就像做饭,一样的没有意义,”他做不做都无所谓,闻彻也知道惟公卿当初和他说这些无非是想借此来暗示他,收回目光,闻彻看向白,他笑了笑,“白,你知道吗?这只是他随口一说,完全没有必要,可现在的心情就是,他提到的一切我都想要满足,哪怕明知道没有用……” 没有意义,但他依旧会去做。 只要是惟公卿想的,他就一定要让他成真。 那是一种恨不得把天地都给他的感觉。 “他不是惟九怀,但他是让我有这种想法的人。” 不管惟公卿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儿,也不管这个人在旁人眼里有多无耻,他就是他心里的人。 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没有任何回报。 “白,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 惟公卿没有求他帮忙,而是自己去了。 因为他清楚他不会管。 重华是他的对手,是他巴不得除而后快的人。 惟公卿不会强迫他,同时也不会对重华放任不管。 重华的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果真能因为他的死而让惟公卿放下,那就好了…… 惟九怀死了,他却跟随了数千年,时至今日那感觉也没有淡去。 惟公卿也是…… 重华对他的影响深重,他的死,只能让惟公卿伤心,而不会让他放弃…… 闻彻想要得到他,他不想再伤害他。 慢慢转身,他身后是惟公卿没来得及关上的门…… 这次,是他失败了。 不是对惟公卿的迁就,也不是于心不忍,而是…… …… 天空即将破晓,沉闷的颜色将要被万丈阳光驱散,宽阳城的百姓即将醒来,开始崭新的一天。 而重府,此刻却是陷入炼狱。 越靠近那股邪气越让人难受。 那力量和逝修相差无多,有强有弱,不计其数。 重华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对抗这么多人。 惟公卿没命的跑,那两府相邻的府宅就在眼前,惟公卿不敢贸然出手,他得先弄清重华的情况。 他跑向大门,在进去之前,背后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逝府的朱红大门前,逝修环着胳膊一脸冷漠的看着对面的情况,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嘲讽也轻蔑…… 惟公卿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