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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流言更加甚嚣尘上,半城的人观点出奇一致,都是觉得晋侯这是在炫耀。 而此时被贴上爱炫耀标签的锦正坐在他大哥的接待厅里,看着许玖忙前忙后,突然问道:“你就这么想去王城啊。” 许玖点头:“嗯。” “你去王城干什么啊,还没有丰原好。” 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许玖虽没去过王城,但也知道王城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地方,居民百万,冠盖如云,楼阁参天。许玖脑中自动响起什么人低低描述王城的样子,让他对王城的执念像刻入骨血般深刻。 晋公爵的继承人定下来了,理应有个分量足够的人去王城报备,许玖在晋公面前自荐把这个活接下了。晋公将带给国王的信物交给他,看着大儿子憔悴失意的样子,又送他一份自己在王城的私产。 于是所有人都在盛传大公子夺权败落,只得远走他乡离开伤心地的做法,同时意识到晋侯位终于尘埃落定了。 也是,晋公都将继承人向王城汇报了,大公子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丰原,二公子的爵位再稳妥不过了。 “他们都说是我把你逼走的。”锦盘腿坐在床榻上,无精打采。 许玖强调:“我本来就不是大哥。” “你变回九吧,我们一起留在丰原。” 许玖一秒都没考虑,立时否定:“我要去王城。” “……”锦勉强地笑了:“那祝你一路顺风。” 许玖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他此刻也是心不在焉的。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去王城,但真的要踏上路途,他的脉搏还是会加速跳动。 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心口,无意间照见自己现在的脸,杜图晋空的皮囊有点纵-欲过度的猥琐,看着看着突然不顺眼起来。而他自己的皮囊又已经老了很多,他虽然一直呆在空间,身体老化的很慢,但十年毕竟是十年,脸上总会留下痕迹。 锦稀奇地瞧着这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突然又问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锦,我是不是比一个多月前老很多。” 一个多月前二人初识,再过几天就两个月了。他当时被风沙糊了眼没仔细看他的模样,等在冶谷再见时,他几乎是惊诧的。 面前的人成熟俊美,风姿卓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这人告诉自己他修改了面容,但锦宁愿相信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眼前的人比他以为的大了两三岁,但气质翻天覆地,看清楚他的样子后,锦终于明白了杜图晋空当初说的“杜图庄园的领主被他勾没了神智”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锦诚心诚意回答他:“你现在最好。” 许玖看到他眼里的肯定,脸上的阴霾散去一些,神色有些高兴。 三日前,晋公府的天象官在兽神像前占了十几个卜,终于敲定两天后是黄道吉日。于是这一天,晋公府的仪仗在大公子的带领下终于出发去王城了。 ☆、121|7.7.7.12 今天的王宫分外忙碌,连小宫监都将细碎的步子迈大,被分管的内官领着,一溜溜地快速走过。平静的王宫因这细枝末节的活力变得躁动,连游尘都格外有活力。巫沉夜推着杜图玄双进门,见状道:“晋公的继承人定下来了。” 轮椅上的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后背靠在椅背上,宽大的帽兜将他的脸遮了大半,黑的越发浓重不祥,白的愈发触目惊心。 杜图玄双闭着眼睛,但巫沉夜知道他此时是能听见他说话的。 巫沉夜的白头发已经完全雪白,脸上也出了细细的纹路,这纹路让他死板的脸上多了些活人能见到的东西,使他不再像个雕像、神祇,而沾染了烟火气。 “明天丰原的人就会到达王城,这次来送喜讯的是晋公的大公子。” “……” “宫里要举办宴会。” “……” 巫沉夜慢吞吞的跟他说着话,也没指望前面的人回答。语气说是在聊天,不如说是他自言自语还好些。他说话的问题很闲散,什么风魄花开了啊、今天的天气不错、小皇子的金色鸟像个小毛团子等等。 总是这么说着说着来到目的地。 国王的寝宫一如既往充满药气,沉甸甸的宫门几乎没敞开过,这让药气浸染在屋内层层叠叠沉淀下来,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味道,仿佛王宫的气味本应如此似的。 宫里的人处久了,对这味道根本没发觉,巫沉夜和杜图玄双虽也是药不离手,但他们自外间来,这让他们的鼻腔敏捷许多。 王宫里的掌权者今天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了椅子上。他精神显得非常好,跟一贯的病弱垂死大不相同,他正在跟内监说这话,看见巫沉夜他们来了,挥挥手将让下人都退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三人。 杜图容瞧着杜图玄双,看了几眼又移开目光,巫沉夜敏锐地察觉到了了他的不自在,遂打破沉静:“王上的药用多了。” 杜图容的身体衰败,但又不能让人看出来,所以一到他必须露面的日子就得服用巫沉夜给他配的提神汤,此药让他病痛全无,精神奕奕,仿佛回到盛年时那般强壮。然而这药就像个气球,膨胀的挺大,但药效一过,他会变的比先前更不济,这就是所谓的透支精力。 巫沉夜一闻,就知道杜图容这药用的重了。 杜图容点点头:“阿晋家的继承人定下了,这是个喜事,本王准备大办。” 巫沉夜知晓,俯身去查看杜图玄双,发现这人果然又昏迷了,熟门熟路地掰开牙关将一丸药送进他嘴里,将他额下巴颏一抬,看着那药顺着食管咽下去。 不一会杜图玄双就睁开眼,正对上杜图容的目光。看着精神焕发的杜图容,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只错愕了两三秒,很快又变的稳稳当当:“王上。” “嗯。”杜图容直视着他,“你上次说有改制建议给本王看,可带来了?” 杜图玄双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巫沉夜上前递到国王案上。 杜图容摊开,随手翻了翻,发现这卷文书笔势断断续续多有不同,像是写了好久,一些断续出末点斑驳,像是书写人突然搁笔误染,后面又接着续写,一卷文书竟有十几处断笔。 这是一份改制令,杜图容越看脸色越沉,神情变幻,有惊怒有思索,最后转到杜图玄双身上竟带了隐隐的遗憾。 他盯着杜图玄双问:“这都是你写的?” 杜图玄双道:“是。” “你倒是大胆!”杜图容提高音量,但也不是斥责,“你这是挟恩设计本王。” 某日杜图玄双给杜图容续完命,杜图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怜悯,总之他鬼使神差地问对方:“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他本以为对方